“祖少爷!来喝酒啊,这可是我亲手采的葡萄,亲手酿的酒。”那叫紫玉的女子拿着醒酒器,里头盛满了淡紫色的酒液。一边说着,一边给祖休倒上了半杯酒。
祖休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看了看酒色闻了闻酒香,笑道:“真是好酒啊!姑娘好手艺!对了,她们呢?怎么就只剩紫玉姑娘你一人了?”
紫玉放下醒酒器,说道:“姐妹们都有些事情,让我好好招待二位。一会儿她们再过来。”
“原来是这样!”
祖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门口那蹲着抽烟的顾良俊,开口说道:“老大,您放松点。”
“放松,我很放松啊。我就是在奇怪,老二他们去厕所怎么去了这么久。”顾良俊吐出了一口烟雾,一脸轻松:“紫玉小姐,你会晒烟叶,还会酿酒?真好啊!”
祖休撇了撇嘴:“老大,你说这话心里就不痛吗?我没见过谁蹲着抽烟还蹲军姿,你累不累啊!”
“啊?”顾良俊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自己,连忙站起了身。
老脸通红。
而紫玉也捂着嘴一阵轻笑:“这可不是烟,里面没有尼古丁和焦油。您吸进去的,是一种草药的蒸汽,能够清肺止咳。只不过,我给配成了烟的口感。”
说着紫玉又看向了祖休:“祖少爷,你要不要试试这酒的滋味?跟常见的葡萄酒可不一样哦!”
“不一样?我倒要试试有什么不一样。”在众人的目光中,祖休端起酒杯。
淡紫色的酒液,在阳光的照射下,似是变成了一种类似于血液的艳红色。顺着酒杯倾泻的弧度,一点点滑进了祖休的唇舌间。
咚!
祖休的脑袋突然无力垂下,重重地砸在了桌上。
而那酒杯,也从其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
一声脆响过后,酒液如血花四溅。
再说回步墨阳那边。
就在那石头滚到一旁后,地面突然腾起了一道白光。
那光芒直接将整个厕所笼罩了起来。
原本亭子模样的厕所,在这一瞬间,直接变成了密不透风的牢笼。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步墨阳抛出去的那柄飞刀还来不及飞出去多远,直接打在了那白光上。只听当地一声脆响,飞刀便被弹飞了出去,斜斜插进了天花板中。
见此情形,步墨阳脸色再变。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不像是能力啊!
更不像是什么能器。
宁寒命也说道:“这不是能器,最起码不是我手上的这种能器。”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那两个兄弟呢?”步墨阳看向茹弦,神情不善地问道。
茹弦笑了笑:“祖家少爷可是我们教坊司的常客,自然是被姐妹们留下来好生招待了。”
好生招待四个字,被茹弦重音强调着。
这时候的茹弦,哪还有一开始见面时那种柔柔弱弱的感觉。一颦一笑间,都显露出来了一种令人心头发紧的压迫感。就像是一位有生杀予夺大权的女王。
眼中,也不是什么情谊,而是冷酷。
步墨阳听见这话,心中浮上了一层阴霾,太阳穴猛地跳了跳。
不再多言。
右腿点出,一条金龙从脚尖飞出,呼啸着往门口飞去。厕所内的空间,瞬间就染上了一层金色。龙啸声在这不算宽敞的空间内不断回荡。
“二哥!左四上三!”宁寒命右手在扳指上拂过,从中取出了那柄步墨阳的佩刀,手腕一甩,朝步墨阳抛掷了过去。
又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那飞出的金龙。
这一招,步墨阳从前也用过。但是声势远没有现在这么浩大。
而且那条金龙,又要凝实了许多,细节也更为丰富。
二哥的实力……什么时候变强的?
另一边,步墨阳紧跟着那条金龙往前奔去,劈手顺势一接,直接抓住了刀柄,手腕一沉,借助惯性单手拔出了刀。
茹弦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诧。
瞳孔缩成了针尖一般的大小。
这是在那金龙带来的强烈金光刺激下,人体的本能反应。
茹弦从未见过这般场景,也从未听过这般模样的生物。
这究竟是什么生物,会这么有气势、会这么神俊。
尤其是那龙嘴大张着露出来的獠牙,令茹弦心底有些生寒,忍不住猛地后退了两步。
金龙撞上那白光化作的屏障,却悄无声息,直接一头钻了进去,溶解消失在了那光幕之中,将整片光幕都染作了金色。
步墨阳刀尖前指,体内血气翻涌而起。
第一剑,荡魔!
左四上三,这应该是宁寒命推断出的薄弱点。左开始四十公分,上往下算三十公分……
步墨阳轻轻一跃,刀尖如流星飒沓,一瞬间便刺出了数百刀,全点在了那光幕的同一点上。
只听一声如玻璃破碎般的脆响,整片光幕悄然破碎。
咔……
又是一声不和谐的破碎声,步墨阳循声看去,却见茹弦脚边上的鹅卵石中,突然破碎了。
这种情形倒是让步墨阳想到了一样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
阵法!
这不就像是,那一堆石头是阵眼。在自己攻破阵法之后,阵眼破碎场景吗?
步墨阳并没有多想,手腕一沉,借助前冲的惯性挥刀,砍向茹弦。
宁寒命也取出了那柄软剑,手腕一抖,剑刃如灵蛇吐信,缥缈难寻踪迹,朝着茹弦的胸膛刺去。
“唉哟,当真好狠的心呢!”茹弦却是一点不慌,轻笑道。身子猛地后窜,右手一挥,七根半透明的银色丝线从袖口中激射而出,射在身下的地面。
被丝线击碎的几块碎石如长了眼一般,往步墨阳和宁寒命射去。
速度不算太快,但是角度极为刁钻,攻击的位置都是如眼球、裆下、咽喉、肋间等等弱点。被击中,死应该是死不了,但是难受肯定会难受一下。
步墨阳虽然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强度应该有所增强,但是在没有试验过的情况,他也不敢托大在这种关头去试验。
两人只得避其锋芒。
躲闪之时,茹弦已经翘起二郎腿,凌空坐下。右手笔直夹着那几根丝线,左手抚弦。如同在怀中抱着一透明的琵琶。
“先生,听听我作的曲子,是否能让你满意!”
茹弦笑着,轻轻拨动了那几根丝弦。
明明没有琴体,但却发出了极为空灵的琴声,如泉水轻响,如雨打芭蕉,如马蹄声碎。
美妙的音乐可以洗涤心灵,能够让人忘却心里的烦恼。
还未开嗓,步墨阳甚至就有一种放下手中武器的冲动。好像在这种场合下,舞刀弄枪,是一种很失礼的表现。应该是吃过的那种鱼发挥了作用,一阵阵清凉之气在脑中盘旋,让步墨阳始终能够保持清明。
步墨阳吃过坟冢中的那种鱼尚且有这种感觉,宁寒命就更为不堪了,已经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软剑,傻乎乎站在原地,微微闭着眼睛,似是在享受着这般乐曲。
步墨阳用力地咬了一口舌尖,疼痛之下才微微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