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只是这个梦里的场景,h诡异又荒诞,压得何洛希喘不过气来。
一张张带着面具的人脸,在她的耳边笑着闹着,尖利的笑声,刺耳地透过听觉,直直地贯穿大脑,在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海马体【1】里,来来回回地绕着圈,找不到出口。
措手不及的眩晕感,让何洛希紧接下来听见的一句话,感到并不真切。
“何洛希,我求求你,能不能……醒一醒?我真的,不能离开你……”
温柔且熟悉的男声,在何洛希听来,隐隐约约地却带着些哭腔。
“我还没有手把手教你用天文望远镜看过星星,还没有带你去郊外兜过风近距离的感受银河,还有……我一个月学好车,是希望副驾驶上坐着的是你,也只能是你。”
后面的十几个字,在何洛希听来,已经变成模糊不清的乱码,将方才极为短暂的记忆封存,封闭着自己的意识,走不出去。
感受到头顶温热的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何洛希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格外吃力,心跳却跟着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乱了分寸。
“她应该就是服药反应比较大,你应该知道的吼,何洛希现在吃的那种药,副作用挺大的,好像特别容易心律失常。”
“酒品也太好了吧。”
何洛希望着吴向生安睡的侧脸,不禁小声地发出赞叹,看着直挺挺睡着的吴向生,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吴向生?”
何洛希试探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但地板上睡得十分安稳的吴向生,似乎根本听不见何洛希的轻声呼唤。
何洛希自知自己直接给吴向生递白酒这事儿捅了娄子,于是蹑手蹑脚地去卧室里,打算拿床小毯子给吴向生先盖着,只是她没想到,不过找件东西的功夫,上一秒还在地上睡得香甜的吴向生,下一秒突然鲤鱼打挺,以一种非常标准的姿势,站立在原地,眼睛睁得圆滚滚的,直勾勾地盯着餐桌上的食物,嘴里咕噜咕噜地说着胡话。
“啊……鱼……好大的一条鲨鱼啊,在桌子上……游泳诶,还咬人呢,你看?”
何洛希不可思议地顺着吴向生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除了两副一次性碗筷和没动几筷子的寿司跟海陆双拼,并没有其他任何奇怪的东西。
“吴向生,你别喝酒喝傻了。”
何洛希一脸担忧地望着脸颊上飞起两朵红晕,闭着眼睛,咧着嘴笑得格外灿烂的吴向生。
他突然一把抱住何洛希的胳膊,拼命摇晃着,弯下腰,头靠在何洛希的肩膀上,迷迷瞪瞪地跟何洛希撒着娇:
“没有啦……人家怎么可能喝醉呢,我这么的!可爱!这么的!天生丽质!”
吴向生说着,又撒开何洛希的胳膊,弯下腰,双腿屈膝,两只手掌展开,放在腮边,很显然把自己当做了一朵小花花,尔后又突然提高音量,振臂高呼,看起来兴致特别高涨。
见何洛希许久没有回应,吴向生干脆光着缠绕着纱布的脚,绕着何洛希走了一圈又一圈,非要锲而不舍地等她开口。
“姐姐~”
一声突如其来娇滴滴的姐姐,让何洛希瞬间毛骨悚然,望着伸手又来拽她胳膊的吴向生,连连后退。
“你怎么不理人家啊,人家不比,不比……那个薛静可爱多了,怎么他能叫你姐姐,我为什么就不行?!”
醉酒后的吴向生,越说越生气,最后好像还跟自己急了眼,叉着腰不怕脚板底的伤口再裂开似的,用力地跺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