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嘶吼着,心里的火蹿遍全身,也不知哪里来的蛮力竟挣脱了绳索,一脚狠力踹在他的胸口。
程潭文经这一踹差点背过气去,半天没缓过神来。
程澈抱起素蝶,将她呛的水拍出来。见她还未清醒,又让她平躺地上做人工呼吸。他嘴里的血流入她的口中又腥又涩,素蝶一阵干呕之后终于醒转。
程潭文也缓回神来,他抓起身旁的一根棍子狠狠朝程澈的头顶砸去。
素蝶眼疾手快,翻过程澈为他挡下一击。登时一阵晕眩,感觉天地都在打转。
程澈心疼地搂紧素蝶,恨道:“程潭文,你我本是同根而生,竟为了身外之物要置我于死地?素蝶与你无仇无怨,你放过她!”
程潭文狞笑道:“当初分家产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要多给我一份?程家的家底有多少,别以为我不知道!十万大洋,也忒抠门了些!”
转念一想,又道:“你若愿意交出所有家产,告诉我程澹文那老头将财产藏在哪里,我可以跟长官说几句好话,留你一条狗命。”
程澈冷哼一声,嗤道:“程家的祖产,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是么?”程潭文从他怀中抢过素蝶,“那我就将她献给长官。”
程澈大惊,连忙喝止:“不行!”
程潭文凑近来听:“那你告诉我,在哪里?”
他浑身哆嗦着,一瞬之间闪过千万念头。家族的兴衰和素蝶的贞洁在他脑海里做拉锯战,他知道一旦说出祖产的藏宝地,六叔一定会献给敌军以保命。他不愿做家族的罪人,更不愿失去素蝶。
余光瞥见一根棍子,程澈抓起棍子抡了过去,打得程潭文呜哇大叫。一个士兵听见动静冲了进来,举起枪托在程澈身上狠砸。
程澈咬着牙,屏住一口气扛着,熬着,不叫唤半声。
程潭文看得有些不是滋味,程澈不论与他有何恩怨那都是自家人,他怎么打都不觉得心疼,但外人来把他死命地揍却有些看不过眼。他只想得到财产保命,只想出了心中这口恶气,还不想要程澈的命。于是上前利用程氏财产好说一番,哄着士兵出去了。
程潭文一把拽住素蝶,喝道:“快说!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见他还在犹豫,于是反剪素蝶的胳膊推着她往外走。
程澈咬牙切齿,极不情愿地说出来:“玄和山!”
程潭文眼中放光:“钥匙在哪里?快说!”
他心一横,闭上眼一股脑全说出来:“北王府云香阁那棵桂树下……”
程家没落在他手中了。他恨,却不悔,只要素蝶平安无事……
程潭文得逞一笑,钳住素蝶往外走:“你小子可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程澈陡然领悟他话中的意思,急步追去却遭士兵挡下。
“程潭文,你不能言而无信!”
程潭文无赖道:“城里近日打打杀杀的,长官们都看腻了。杨素蝶是金陵最红的伶人,他们一定会喜欢。”
程澈望着素蝶消失在走廊尽头,颓靡倒栽在地上。
天,什么时候才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