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惹皇上念念不忘,但民女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介女流,身份除了盗贼就是妓院老鸨,实在配不上皇上万金之躯。”慕容烟冷冷道,刻意强调自己的身份。
“所谓身份不过是蒙蔽世人的幌子而已,如果我信命的话,就不会穿上那件龙袍。”楚扬叹口气,语气更加苦涩。
“可你终究习惯了左右别人的命运,不是么?”慕容烟抱着手炉,向床榻走去道:“我倦了。”
楚扬摇摇头,走出屋子,正撞上端着午膳的宫人,纷纷跪下行礼。
“万岁爷吉祥。”只是这话听着却有些刺耳。
“起来吧。”楚扬摆摆手,示意众人进去,自己则走了出去。
冷风扑面,不知何时才能清醒。
牢里的脚步声永远都很清晰,因为狭窄的过道,面面墙壁时刻都在回音,云洛咳了几声,睁开了眼睛。
又是谁?
“夜大人,这边请。”牢头亲自引路,带着身后两人走了进来。
云洛看向来人,有些诧异,来的人竟然就是那个伤了自己的男子!
“这么多天,你气色倒是好多了。”老头打开了牢房的门,夜当先跨了进来,打量云洛道。
“托大人的福。”云洛淡淡道,听不出什么语气。
“去看看。”夜挥了下手,身后一个老者立刻提着药箱向云洛走过来,放下了药箱,伸手就要搭上陨落的脉搏。
云洛目光一凝,抬手已然推开那老者的手。
“大人真是关心,看一个贼还要带了医生来,实在是受宠若惊。”云洛咳道,依然比上次越捕头来时好了很多。
“圣上隆恩,找了最好的大夫给你疗伤,你还不满意么?”夜冷冷道,又挥了挥手。
“满意。”云洛挑起了唇,一字字道,“只是受不起。”
“大人。”那太医一直站在旁边打量,此刻忽的开口道:“他的伤似乎已被医治过了,好像已无大碍。”
“诊治?”夜有些意外,转向云洛,后者的脸色确实好了很多,“谁?”
一旁的牢头忙道:“回大人,前些天衙门的越捕头来过一趟,说是受了国丈的差遣。”
“国丈?”夜沉思片刻,国丈出面的事情,恐怕又是跟他那个宝贝女儿,以前的贺王妃,现在的月妃有关吧。
“我们走。”夜淡淡道,不再多说,当先走了出去。
这牢房阴暗潮湿,怎么都不舒服。
牢头锁上了牢房门,看一眼靠墙坐着的云洛,后者仍是那个姿势,像是从未动过。
牢头上了心,这个贼只怕不简单,这才进来几天的功夫,国丈,大臣,现在连皇上都惊动了,只怕以后真不能得罪,要好好对待才是。
雪下了很久,终于停下的时候,许久未见的阳光终于洒满了大地。
朱砂端着药碗,张太医说,这药是最后一服了,吃了以后,就不需要再吃了。
小心地在厨房煎好,刚端到走廊,要送到慕容烟房里,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唤道:“朱砂姐!”
朱砂转头看去,殿外的雪地上,心儿正捧着什么东西站在那里,阳光下显得格外清纯可人。
朱砂犹豫着,暗道还是先把药端过去,这会儿,又听心儿唤道:“朱砂姐,快过来,娘娘说有急事马上和你说,快点快点。”
朱砂皱皱眉头,这边离屋子还有段距离,端回去,说不定又会热闹了月妃,想起上次的事情,朱砂再不敢多想,将药碗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连忙跑了过去。
“娘娘找我什么事?”朱砂的眼神怯怯的,咽下口水看着心儿。
“其实也没有什么。”心儿眨眨眼,顿了顿,才道,“就是想问问慕容姑娘的身子是否好些了?”
“恩,张太医说吃了这服药,就可以停药了,大概在歇息一段时间,身子就能调养过来了。”
“那敢情好。”心儿拍手笑道,“娘娘说等姑娘病好了,还要一起坐坐,小聚一会儿,谈谈姐妹情呢!”
姐妹情?朱砂觉得纳闷儿,月妃嫉妒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哪里肯和一个怎么看都是同事一夫的女人成为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