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毕竟是主子的话,朱砂也不敢多说,忙应道:“月妃娘娘真是个好主子,通情达理,处处都为万岁着想。”
“那是自然。”心儿笑眯眯道,忽的一拍额头道,“哎呀,我突然想起翠环宫还有些事情没有做,我先走了先走了!”
朱砂只觉得奇怪,心儿今天有点没事找事的意思,来得快走的也快,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
只是也不好深究,毕竟心儿也是月妃那边的人,没有找麻烦也就万幸了。
想到这里,朱砂转身往回走,从石桌上端了药碗离开,没有注意到石桌上一点细细的粉末,随风飘散,融入了空气中。
心儿一路小跑,心慌的厉害,好容易会了翠环宫,心儿进门就喊了起来:“娘娘,完成了!”
“完成什么了,这么慌张?”进门见到的却不是月妃,反而是月妃的父母,心儿一怔,连忙跪下行礼道:“老爷夫人吉祥。”
“这么多礼干什么,难得我们来一次。”夫人笑容满面地拽起心儿,拉到身边道,“你且说说,有什么兴奋的事情?”
“这。”心儿一怔,四处找找小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带了些云锦,裁了两件裙子,月儿去内堂试试合不合身,你别找她了,直接跟我说说。”夫人看透了她的心思,笑眯眯截口道,“难不成还有秘密?”
心儿想了想,先跑去拴上了厅门,这才走回来,压低声音说:“那个慕容烟怀了龙种,小姐让我去下了些药材,丢了孩子,那个女人便会失宠了。”话没说完,国丈手中的茶杯已然滑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娘,什么声音。”月妃穿着新换的衣裳走了出来,姿态偏偏,却发现厅里的气氛似乎不大对,一眼瞅见跪在地上的心儿,皱眉道,“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你已经……”
“荒唐!”国丈猛地站起身子,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月妃脸上,“你倒真是胆子不小,竟然!”
“谁让她和我抢!”月妃恨恨道,“丢了孩子,我看皇上还能宠她,不出三天,肯定会被丢出宫去,永远也回不来!”
夫人叹了口气,摇头道:“皇上只怕巴不得没有这个孩子。”顿了顿,叹道,“那孩子不是皇上的种。”
“什么?”月妃惊道,再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一把拽住了额娘的袖子,“你怎么不告诉我!”
“当日的点心里藏得就是这个消息,本来想让你想办法散出去,没成想那条子被皇上看到了,当夜封了宫门不算,还差人送了盒点心到府上,以作警示。我和你爹也不敢多动,只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会捅出什么娄子来,直到现在稍稍松懈了,这才来看你,没想到你竟然先下了手,这下,不只顺了皇上的心,若是查出来,你也是个不小的罪责。”
月妃有些慌了,忙抓住心儿,急道:“药送到了么?她要是没有喝,那我们赶快去换回来!”
“应该已经喝了。”心儿怯生生道,“奴婢去的时候就已经要送去了,这会儿过了这么久,肯定已经喝掉了!”
慕容烟干呕了下,这已经是最近第三次了。
开始只道是受寒的并发症,没想到越来越厉害,于是,聪明如彼的慕容烟终于知道,自己怕是有了身孕了。
云洛的孩子,说不定是上次春药事种下的,这个消息对于沉闷的心情来说,总也算个好消息。
等到了春天,娶一个还附赠一个,云洛啊,你这次可是赚大发了。
想着想着,不禁摸摸肚子笑出了声。
慕容烟胡思乱想,御花园的格局也已经打探了差不多,只消等个时机,便能逃出去了,云洛,应该还活着吧,慕容烟暗道。
正想着,突然屋子的大门被推开,朱砂已然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主子,这次的是最后一服了。”朱砂小心地将温着的汤药端到慕容烟眼前,慕容烟点点头,一触之下,药已经有些冷了。
“方才在外面耽搁一会儿,药还温着,主子还是早些喝,以免凉了伤胃。”朱砂看着慕容烟的动作,突然,慕容烟压低了身子,似乎看到了什么。
“主子,怎么了?”朱砂有些好奇。
“没什么。”慕容烟忙收回视线,笑道,“你一会儿再来收拾就好。我突然有些困乏。”
“那一定要记得喝。”朱砂点点头,告了退,瞬间,慕容烟面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再没有笑容。
碗缘上粘着一些细碎的粉末,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只是那粉末是什么东西,便无从考证了。
慕容烟哼了一声,心里已猜了七八分,那东西,应该便是传说中堕胎的名药了。
楚扬啊,你还真是狠心……
慕容烟暗道,打开窗子,将碗里的药全部由窗子倒了出去。
再不想想办法,自己只会越来越被动了,慕容烟沉吟片刻,眸子越发深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