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天各一方,贾兰时常靠着窗台,摸着颈上的一根细绳,上面缀着一颗暖玉,是冯紫英送予他的。
“你在那边可好?”贾兰似是再问自己,又是再问上天。
而今才离开三月月,往后可怎么好.....
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
贾兰嘴角泛起苦笑,不知何时自己也犯了这相思之症,真真是可笑。
贾兰定了定心神,将暖玉放进衣服中,整了整衣领,才又去那边看书。
“爷。”
“进来。”贾兰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什么事?”
“是请柬。”
“请柬?”贾兰素来深居简出,说实话结实的人并不是很多,怎的有人给他下请柬。
贾兰手拿请柬翻看了一下,落款是水現,福王,请柬上说请贾兰一叙。
贾兰慢慢合上请柬,细想了一番,提笔写下一封回帖,让小木头带走。
其实,说起来,贾兰与水現并无多大交集,可是两个人却志同道合,兴趣相投,说起来倒是贾兰高攀了他。
“这要去福王府,母亲给你备下来了薄礼,你之后带去。”李纨拢了拢鬓角的头发,发丝间多了几根白发。
贾兰心下一紧,看着这混杂在青丝间的白发略有些心疼,“多谢母亲,母亲一向想的周到,兰儿竟没有学到半分,当真羞愧。”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李纨掩唇笑了起来,“不知不觉,兰儿已经长得这么高了,母亲也老了。”
“怎会,母亲在孩儿心中永远不会老。”
“你啊。”李纨心情颇好,“天气愈发炎热起来,我准备为你制几件薄衫,穿着倒也舒服些,免得天气炎热,看书也看不进去。”
“母亲费心了。”
“许久未见兰儿了,这些日子在礼部事务繁多。”水現以贵宾之礼诚待贾兰,反倒贾兰有些不好意思了。
“云卿,你且说我们是什么关系?”贾兰实在不喜水現过于有礼,便问道。
“自然是朋友,兄弟关系。”
“其实兄弟关系万不敢当,我们是朋友,那为何还要这样拘束?你再这样,我下次可不来了。”贾兰笑着说了句。
“我这不是怕留不住你么,这样反倒更留不住你了。”水現摇着扇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当罚,当罚。”
“那不如午膳时候你自罚三杯。”
“好说,好说。”水現一口答应,“再过两月,兰儿便要考贡生了吧,可有把握?”
“只能说五分。”贾兰道,“怎么,王爷想要提点一二?”
“哈哈哈哈,说起来,恐怕我的学识还不如兰儿呢。”
“云卿太过于谦虚了。”
两个人有的没的聊了一会儿,水現又说了礼部的事情,虽然贾兰现在还在官场之外,但是听听有益无害。
自从这次之后,水現时常请贾兰无事便去他王府坐上一坐,这是后话。
这日,贾兰在林府书房读书,林管家端着一碗茶进来,“贾少爷,读书多时,喝口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