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凭什么听你的?”小枕笑声一冷,“何况,你们不就是想见识见识斗米刀法么?”
棚下之人神色皆是一冷,玄魑紧握住流血的虎口,看着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锈蚀柴刀的少年,陡然间如临大敌:“少主退后!快拦住他!”
话音未落,小枕已然合身自棚顶跃下,双手举刀过顶,向着迎面扑上的青魉一刀劈去!
简单得仿佛街头混战时乱出的一刀,却全然不管了身前身后,不管了如雨点般打过来的金针,仿佛眼里除却这一刀之外再无他物。
青魉望着眼前逼近的一张稚嫩的脸,下意识地将发针的手缩了缩,似乎有意要避开要害。
“不要留活口!不要管刀谱!快杀!”玄魑在一边厉声大喝。
然而为时已晚,青魉发针的手仅仅一顿的瞬间,迎面便是翻天刀意,柴刀那锈蚀的刃口寒光闪闪地映着少年杀气腾腾的脸,一时间竟有神佛莫当的沛然气势!
青魉慌忙避开,磅礴的刀气将他的发髻劈得纷然散乱,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他略一定神,反手三根金针就向小枕侧颈打去。
青魉在沈家历练多年,临场打斗已是老手,反应奇速,他这一下瞅准了小枕刀势用尽的空当,小枕若回刀来救,就失了好不容易占得的先机。
然而却听得小枕持刀的手腕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咔嚓”声,骨节仿佛活了一样脱了出来,断脱的手腕带着柴刀画了个诡异至极的双弧,刀起,金针落地,刀落,青魉右手从肩至指已然被整个剖了开来,血痕先是缓缓渗出衣衫,紧接着血如泉喷,青魉捂住手臂惨叫,踉跄后退。
小枕收刀,冷笑着站在血迹斑驳的地面上,持刀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的气势却锋利得不可逼视:“都看清楚了?还有没有人要再看一遍的?”
“小枕!”苏檀看着少年诡异扭曲的手腕,失声惊叫。
“斗米刀法,说来也就是自伤伤人的把戏。”小枕冷眼看着一干围住他的人,“不为五斗米折腰之意,便是要自惜身体,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动武,这也是我斗米刀法开山祖师慈悲为怀,一心所愿。”
“然而,像我这样的人……”他看了被缚着的女子一眼,无所谓地笑,“除却这五斗米的交情,还剩下什么呢?没有这斗米,又靠什么活下去?”
沈玉棠冷笑一声开口:“此时你握刀的手已然废掉,还有什么话说?你这五斗米,我就老实不客气地笑纳了。”言罢语气一冷,“玄魑,还不动手!”
玄魑正待答应,突然刀风在脸颊边一紧,他忙不迭一松手退了开去,只见那柄柴刀准确地从他一双手和苏檀之间飞了过去,“当”地撞在棚角又弹回到少年手里,若他反应晚半刻,十个手指就该被削掉了。
正惶然间,刀影已然鬼魅般欺了上来,小枕冷笑的脸瞬间逼近:“别开小差,我剩下来的,可是一只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