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觉蟾一听这事来了兴致:“哪家店,你带我去看看?”
钟秋有些犹疑:“少爷还在里面……”
罗觉蟾笑道:“他们在治病,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再说我是客人,就算你家少爷不高兴,他碍着我的面子也不会说你的。”
钟秋一想有理,他年轻好事,拉着罗觉蟾便走。
两人转过一个街角,就见一个獐头鼠目、穿着花哨之人从对面走来。钟秋一拉罗觉蟾衣襟:“罗少爷,这人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家店的后台老板!”
罗觉蟾抱着手:“这人长得可真够丑的,是谁啊?”
钟秋道:“这人就是那个青草蛇陈四!”
罗觉蟾“呸”了一声:“他也配叫青草蛇?青草蛇长得比他好看多了。”钟秋忍不住好笑,罗觉蟾又道:“你躲这儿,别让他看见你,我去整他。”
于是他一摇一摆走过去,佯作熟识一拍陈四肩膀:“陈四哥,好久不见!”
陈四见他一身洋人装扮,便也客气道:“您是哪个?一向少见。”
罗觉蟾道:“理查德先生有事找你,咱们到这边说话。”说着带他往旁边一条小巷子里走。陈四听得理查德的名字,又看罗觉蟾的穿着,倒也信了,一边走一边还问道:“理查德大人找我什么事?”话音未落,只听“嗡”的一声响,一根司的克劈头盖脸就砸了下来,陈四“嗷”的一声,额角霎时就流出了鲜血。
罗觉蟾不依不饶,抡起司的克又是一顿抽:“何老三虽然不是个东西,也轮不到你给他开假药!小人我也见多了,没见过你这么五毒俱全的!”
要说到罗觉蟾的功夫,用四个字形容是稀松平常,再换四个字则是平常稀松,少有打一架如此痛快淋漓者。抽完人他犹不解气,又踹了几脚,这才神清气爽步出巷子是也。
钟秋在一边偷看,只觉痛快之极,拍手叫好!
揍完人,两人神清气爽地回到阿五家,当真是神不知来鬼不觉。
这时何凤三已然清醒,虽无性命之碍,但尚需休养几天。黎威士邀请几人住到他家,便于照料起居,罗觉蟾毫不客气,一口代众人答应。
到了第二天,何凤三行走已没什么困难,罗觉蟾前来看他,取笑说:“哟!阴沟里翻船啦,凤凰让人拆了膀子啦,何三爷那在道上是多了不起的人啊,跺一脚紫禁城颤三颤,怎么教人给叼了眼珠啦?”
何凤三懒得理他,嘴里迸出一个字来:“滚!”
罗觉蟾凑近了点儿:“你叫我滚我就滚,那多没面子啊。我警告你啊何老三,我知道你现在毒没解全,动不了手,惹急我扒了你衣服,换个女人装扮给唐英看去,你当我干不出来?”
这种事罗觉蟾可真干得出来,何凤三怒道:“乘人之危,算什么好汉!”
罗觉蟾笑道:“不是你当年说的,我不是个东西。东西我都不是了,还当什么好汉?”他大笑起身,“您慢慢休养,我可找唐英姑娘说话去了。”
何凤三被他气得头疼,翻个身自去睡觉。
罗觉蟾还真去找了唐英。是时唐英正坐在喷水池边,一见他来,便起身问道:“罗先生,何先生的伤势怎样了?”
罗觉蟾笑道:“没什么事,也会生气也会骂人,我看他离伤好不远了。”
唐英忍不住一笑:“罗先生真会开玩笑。”她收敛了笑意,“何先生是个重义气的人,这在如今,实在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