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等待她的又是什么,祁慧娘此时也只好乖乖从命。谁让宝安郡王和裴衡都在这里,她就算再谨慎也只能陪他们冒险。
祁慧娘一行人被接引到了宫门前,侍卫们被留在了门外,只有双喜跟随着祁慧娘进了宫。
那两位来接人的宫人一直十分温和有礼,不过祁慧娘也能感觉到他们态度的疏离,看似和气其实对她戒备很深,除了必要的指路什么的,半个字都不肯跟她多说。
一路逶迤着来到一处高大威严的宫殿前,一个宫人先行进去通报,另一个留在门口陪着祁慧娘,不咸不淡的偶尔说两句话,无非是关外的冬天冷不冷,之类的闲话。
一刻钟后去报信的宫人带了四个宫女出来了,先带祁慧娘去梳洗更衣,才带着她走进正殿。
祁慧娘知道宫里的规矩,并没有东张西望乱看,视线一直停留在鞋尖前面的一小块地方。宫人看她的眼神倒是温和了不少。
正殿进去旁边是皇上的寝殿,一位面容苍白浮肿的老人躺在御床上声息沉重。
宝安郡王跪在御床前,扶着老人的手贴在自已脸上,目光痴痴的看着老人半点不肯移开。一众宫人也都在他身后不远处陪他跪着。
祁慧娘进去之前,裴衡是唯一站着的人,看到祁慧娘被宫人带进来,眼中染着重重的忧虑之情看着她。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祁慧娘倒没有什么怕的了,上前三叩九拜给皇帝请安。皇帝抬抬手,自有宫人爬起来扶着她起身靠近御床,又示意她跪下说话。
祁慧娘跪在宝安郡王身后,皇帝推了推宝安郡王,“朕把你在民间认的义姐接进宫来了,你去跟她说说话。”
“我谁都不要见,只想陪着父皇。”宝安郡王嘟着嘴撒娇,头也不肯往祁慧娘这边转一下。“任是再重要的人,也比不上父皇半分。”
皇帝闻言轻笑起来,“能被你拿来跟朕做比较,可见你这位义姐对你很重要了。”
“是挺重要的。”宝安郡王也没掩饰,点头直接承认了,“她做生意的本事跟雁娘娘做针线活一样厉害,替儿子赚了不少银子。不然运河也没办法这么快修好。”
皇帝迷蒙的眼神凝聚了一点,“运河已经修好了吗?那你以后想去关外不是很方便?”
宝安郡王重重摇头,“儿子不去关外,就在京城守着父皇。父皇,您不能再赶儿子走了。”
“唉,玉郎,你给父皇说句实话,你真的只是担心父皇的身体才偷偷跑回来的?”皇帝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还是费了很大力气转头过来对着宝安郡王,像是要用这模糊的视线看透宝安郡王的内心。
宝安郡王一点迟疑都没有的张口就说:“当然是担心父皇的身体,不然还能是为什么?为了这天下?为了皇帝宝座?父皇,您总说我傻,我说您才真的傻呢。这天下本来就是我的,我如果不是担心您,何必日夜兼程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