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花两天没回家,还不晓得妞妞取了闺名,这孩子只有长相随她,性格一点不随她,理了理气,不与小孩计较。
“你爹呢?”
“在捞鱼。”
小姑娘惜字如金,连眼皮都没抬,仿佛是舍不得从芍药花瓣上挪开视线。
杨秋花抱着和离的目的回来,她不做停留,直奔着鱼塘而去。
董有森果然在此,正值春耕,旁边的田地是佃户们才插好的秧苗。
满目青青绿绿,杨秋花却没有心情欣赏,毫无感情地朗声:“董有森!我们和离吧!”
董有森闻言,捞鱼的手一顿,网没来得及收拢,鲫鱼扑腾几下又游回水中,它自是逃过一劫。
董有森气竭,这婆娘是疯魔了?她到底认的什么干亲,这样藏着捂着不给他说也不许他打听,他才问了一句,就立马跟自己翻脸?
真要说和离,他断然不会同意,他自认对妻女并无大过错,这些年他们早已貌合神离,真要走到最后一步,也该是他休妻才对!
董有森脸庞的棱角僵硬:“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和离?我不同意!”
杨秋花仗着自己有宅院,有了栖身之所,她腰杆挺得倍直。
“我跟你过不下去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董有森闻言冷笑,真是被气笑了,好霸道的女人。
她说和自己过不下去了,成婚到现在自己处处容忍她,他真的受够了!
“和离不行,只有休妻!”
杨秋花眼睛恶狠狠一瞪:“想都别想,哼!”
“这个家我呆不下去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愿意和离再来府城寻我!”
说完她也不管董有森的感受,自经拂袖而去。
人已经走远了,董有森还愣在原地,尚且没有回过神,不明白为何她突然变得如此强势,这次扬言要和离,竟然连一丝犹豫也没有?
浑浑噩噩带着空渔网回家,看着人比花娇的女儿,他滚了滚喉咙,不知该如何启齿。
杨秋花和离不成,冲着董有森撒了一通气,可心里还在窝火。
她在董家事事不如意,忍气吞声好些年,等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天高任鸟飞吗?
现在好了,她找到了新的天、新的靠山,她岂会再怕这家泥腿子?
她往地上啐了一口:“没一个好东西!”
原本是打算直接返回新宅院的,但想起她这些年攒钱买下来的绸缎衣裳、银钗玉镯,舍不得将宝贝丢弃在董家。
进城以后让马夫转道去西街,她的东西不要可以扔了砸了,绝对不能留给方桂香这个小蹄子。
美貌的妇人不自知地露出阴鸷的眼神。
马夫贪恋她的美色,好几次回头用余光偷瞄,都撞上了她可怖的表情,被吓得握马鞭的手一抖,再也不敢回头。
下了马车,杨秋花熟门熟路地走进家门,回到左厢房开始打包细软,拉开妆奁里面是精致的首饰、名贵脂粉,大敞的衣橱里挂满了个各色的衣裳。
窸窸窣窣忙活着叠衣裳,她听见门外传来开门声,应该是方氏回来了,她不想打照面,索性将撑窗棂的竹竿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