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花并没有准备措词,被忽然而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不能被孟师爷一脚踢开啊!
“知府大人,民妇与孟师爷相识已久,并且我们是干亲。”
她急慌慌地高声驳斥,没打腹稿便口不择言将他们之间的辛秘公之于众。
听闻干亲,董有森瞪大了双眼。
原来她不愿意透露的人,竟然是师爷?
怔怔之下,董有森眼神直勾勾的盯上孟昊,此人富态有余,大腹便便,双目浑浊,没有光亮。
孟昊对董有森探过来的眼神不屑一顾。
怎么说他也是有功名的人,在官衙行走半生,岂会被一个妇人的三两句话就绊倒?
他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说我们是干亲,你有何证据?或者可有人证?我府上的家人认识你这门干亲吗?”
“……”
杨秋花被噎了一下,私下叫干哥哥干妹妹,岂敢让府上的人听见,会立即揭了她的皮。
一会儿的失神之后,她马上想起了孟师爷给她的房契。
“知府大人,民妇没有勾引他,是他心悦民妇已久,甚至拿宅院相送,若我们不认识,我岂能轻易从师爷手中得到家产?”
她话音刚落,只闻孟昊抚掌,朗声大笑:“天大的笑话!小小农妇,竟然敢撒下弥天大谎。你可知道污蔑本师爷是何等罪名?是要掉脑袋的!”
李英兰感觉地上跪的杨氏现在是西瓜,太师椅上坐的孟昊也是西瓜,她被西瓜包围了。
暂时撇去对恶徒的惧意,她毫不掩饰吃瓜的表情。
说到掉脑袋,是孟昊对杨秋花明晃晃的暗示,警告她老实些,别妄想危及自己的声誉。
师爷一职没有编入官职体系,算作衙门的聘用,也要受律法对官员的约束。
在律法中,若坐实了官员和夫之妇有染,这算是通奸罪,罪名大得不仅要丢掉官职,还会杖责,游街示众若干日!
杨秋花抿着发干的嘴唇,嘴里干燥苦涩。
她不知自己何时没有了退路,她视以为天的情郎,竟然想一脚踢开她,她向来不是吃亏的性子,断然不会屈服!
将手中的房契呈交,摆在知府大人的案前,杨秋花挺直腰板,一副稳操胜劵的样子。
饶是李英兰见了大风大浪的人,也没想到杨秋花竟然是因为傍上了师爷,敢提和离,想踹开她儿子!
李英兰目光幽森地瞪了一眼杨氏,像是能把对方钉穿在地上。
“这张房契……嘶~”蒋世鸿定睛一看。
“这张房契的年限,上月过期,一张废纸不能作为证物。大胆刁妇,竟敢戏耍本官?”
“这刁妇从前在我府邸做过短工!”孟昊连忙接话:“一定是她偷盗了过期房契!”
杨秋花闻言大惊失色,如五雷轰顶一般,彻底怔住了。
她当日拿到房契的时候,在街上那般小心谨慎地按照平时婆婆非常在意的地方盘问过,分明没有问题。
怎么她就不知道还有年限过期这一说?
“这……这……”
杨秋花半天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她错愕的样子不像是假装,结结巴巴的,无话辩驳。
孟昊讥笑地再次拱手。
“知府大人明鉴,这刁妇用不光明的手段谋夺房契,今日我沐休,在别院修养。我还正好奇,她是怎么找过来的,现在真相大白了!刁妇不仅偷窃!还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