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瑾被踹翻又重新跪好,哆哆嗦嗦再说不出话。
有个老臣哭喊:“难怪当年,翼王率领五万将士却突然横难,我们只以为是扶风早有预谋,没想到,是被自己人出卖了!”
一时间朝堂之上,全都是意难平的呼哧声。
陈太傅脸色苍白:“先帝?先帝为何要做这种事,翼王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陈太傅。”上官爵低低地问他:“你知道皇叔为何三番两次冲本王下毒,派人刺杀,又为何迟迟不立储么?”
他此话一出,谁还能不明白?
因为权。
上官墨池为了权,所以不在乎他这个当侄子的命,也高看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曾立下储君。
那么先帝又是为何?
他也迟迟不曾立储,他也忌惮翼王权势过大,他宁愿许给盛怀瑾相位,也要将上官墨非永远留在西北。
自古皇权帝位冷心冷情,可这未免,太过冷了些。
盛怀瑾如今只求保命,他见众人都沉默下来,以为自己死期已到。
可他手里还有一张黄牌,他有当年先帝让他动手的手谕!
“当年、当年先帝让我动手的手谕还在,还在我这,我都可以交出来!这事是先帝委任于我的,不是我想要翼王的命啊,求王爷明鉴,求王爷明鉴!”
手谕!
上官爵显然也未曾料想到还有手谕:“在哪?”
“我让人取来。”
盛怀瑾吩咐自己的心腹去府内找他暗藏的手谕,其实那也不算是手谕。
当年先帝找他时,盛怀瑾也害怕,怕的要死。
先帝在烛火通明的寝宫召见的他,当时的先帝喝了酒,摒弃了左右。
他拿出一张明黄的宣纸,那上头,墨汁勾勒了两个字。
一个非,一个池。
代表的是谁,不言而喻。
其实那时候先帝的身体已经抱恙,盛怀瑾明白,他胆战心惊,想的是先帝召他,是否要商量立储的事。
盛怀瑾那时的地位还不够高,侍郎而已,面圣的机会不多。
单独宣召就更是第一次了。
先帝醉意熏熏,望向他时,只道:“朕只道盛爱卿是有野心之人。”
盛怀瑾赶紧叩头。
“今日只是找你来聊聊天,无须紧张。”先帝说着,推出那张纸:“朕在想,朕的两个嫡子,究竟哪个适合继立朕的位子,可朕琢磨不明白。”
盛怀瑾不敢答话。
他当然是希望好摆布的上官墨池继位,那翼王战场杀伐,压根就是个铁血手腕的,他若登基,盛怀瑾必然无出头之日。
见他不答,先帝自顾自地道:“朕猜你属意的是二皇子,对么?”
“可是大皇子怎么办呢?他身上功名显赫,朝臣都希望朕封他为太子。”
盛怀瑾抓着缝隙拍马屁:“可这天下是陛下的,陛下要谁继位,那就是谁的。”
这马匹拍的龙心甚悦,先帝哈哈大笑:“对,这天下是朕的,非儿他就算功名再显,他也不过是替朕打仗而已!”
这话便是彻底表明了,先帝并不想把皇位给上官墨非!
盛怀瑾灵机一动,他道:“既然如此,陛下便立二皇子为储,这样大皇子二皇子还能相互制衡呢。”
“制衡?若是非儿真要跟池儿争,你以为池儿能赢?”
盛怀瑾一身冷汗:“那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