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爵望向姜安常:“你们陛下没有打过仗,他看的都是皇宫浅显的尔虞我诈把戏,心思要单纯的多。”
空有杀戮而已。
韩承张着下巴有一阵没有反应过来。
他虽然跟着姜安常在皇宫来往七年,可是其实,他对方楚辞这个人喜欢不起来。
早年间还是四皇子的时候,他在朝堂上说要打大创,说的斩钉截铁。
这事自然是没有成,被一众大臣还有先帝压下来了。
韩承是从民间来的,他见过太多百姓的日常,其实战乱对百姓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
无论自己的国家打赢了,还是打输了,他们都不希望。
因为打仗的士兵来自百姓,军粮来自百姓,伤了死了,万千小家才是最直接受冲击的那个。
所以韩承那时候是觉得四殿下不食烟火,空有一腔快意。
他那时候只敢在姜安常面前嘟哝一句:“不食人间烟火,仗岂能说打就打。”
而如今,在这位大创帝面前,韩承才知道一代君王的气度该是怎么样的。
韩承濡染就觉得,他那句心思单纯一针见血。
他带过兵,打过仗,琢磨过的人心要比方楚辞多上太多了,所以他说这话是有底气的。
就感觉.……若这是上官爵的主场,而他想杀人的话,他们都得死在这儿。
很令人惊悚的认知。
韩承偷偷看了一眼姜安常的表情,以他对他的了解,大概他此时也是这么想的。
韩承感到了一丝安慰。
还好不是我一个人觉得惊悚。
“所以呢,陛……公子你全然不怕?”姜安常不敢叫陛下了,这会儿还是谨慎一些好。
“兵来将挡。”上官爵摸到自己衣袖那把短刀,方才杀人的时候刀很快,没有沾上多少血,他在袖子里磨了磨。
“若是——”
姜安常说了两个字,而后又抿了下唇,余光看了看韩承。
似乎因为韩承在,他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上官爵询问的目光望过来。
“没……什么。”
似乎错过了那个开口的档口,他又犹豫了。
上官爵眼锋朝他一瞥,他压着唇角往下,那眼神似乎明白姜安常想要说什么,不过不不打算说出来。
——
天灰蒙蒙的。
方楚辞坐在銮舆上,随着移动轻晃,眼睛看着东方只露出一丁点的鱼肚白,神情莫测。
侍候在一旁的太监胆战心惊:“陛下,这早朝的时间还早着呢,我们现如今往哪儿去呀?”
真是要命,这夜半三更的,侍卫搜人的脚步声将陛下惊醒了,问了两句后便不肯再睡,穿了鞋就进了主殿。
主殿静悄悄的,透过朦胧床幔,能看见盛姑娘纤瘦的身躯呼吸平稳。
陛下在床榻前站定了一会,而后撩开床幔,还伸手抚了抚姑娘熟睡的脸,似乎为了确认什么似的。
但是没有惊醒人。
而后他重新放下床幔,领着太监就往前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