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莫离笑着对皇上说:“皇上,奴婢觉得这徽宗体虽劲美,却过分出世了。”
皇上问:“那你道如何?”
莫离回:“依奴婢看,不如增加其棱角,将个别笔划稍加粗重些,方不失男子力道。”
皇上笑笑,在空纸上写下一个‘国’字,问莫离:“你说的是这个意思么?”
莫离抬头看了看,回说:“是。”
“你可知道,这是朕临摹了将近一年的瘦金体方有的感悟。你来写个字给朕瞧瞧。”
莫离婉拒道:“奴婢字迹如人,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自然不敢班门弄斧。”
皇上递过笔,“让你写就写,写得好走赏,写不好朕自不会笑你。全福也不懂,他更不会。”
莫离看向全福,全福忙道:“是啊莫离,皇上让你写你就写一个。”
莫离接过笔,道:“那奴婢献丑了。”她在纸上仿着徽宗体写了个‘家’字,放下笔往后退了半步。
皇上拿起字看了看,说:“还说自己写不好,这字体能仿个六七分相了。朕说话算数,你想要些什么?”
莫离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对皇上说:“皇上若真是想赏奴婢,就给奴婢题几个字吧!”
皇上低头思忖着,全福上前说:“你这小丫头净胡闹,皇上的墨宝岂能随便赏人的?”
皇上想了一会,对全福说:“去找浅粉色的谢公笺来。”自己又提起笔蘸了蘸磨,等着全福铺好纸,大笔一挥,落下“桃之夭夭”四字。
冲着莫离招招手,说:“过来看看,这四个字可配你?”
莫离看到字,不禁脸上一红,无声跪倒在地,全福也不敢做声,皇上开口问:“怎么每次这样你都要跪?”
莫离不做声,皇上又问:“怕朕吃了你不成?”
全福笑吟吟地回道:“皇上,莫离姑娘年岁小胆子也小,天真烂漫的女儿家哪见过这场面,皇上恕罪。”
皇上忽然笑了一声,说:“无妨,起来吧!”
莫离起身,皇上把题好的字拿给全福,道:“你把字表了,送她房里去。”
莫离涨红了脸,一声不吭。门外小监来叫,道:“皇上,敦贵妃娘娘宫里来人,说娘娘头风发作,想请皇上过去看看。”
皇上坐到太师椅上,对门口站着的小监说:“不舒服就去叫太医,朕又不会医病。朕去敏妃那看看。莫离不用跟了。”
莫离不用跟,就证明皇上今天晚上会留宿在那,全福跟着皇上出了门,留莫离整理桌上的茶碗纸笔。
天气阴了几日,这场雪终于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人虽觉得冷,可雪还是存不住,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水,夹杂着泥,接下来几天的路都不好走了。
太后回来好些天了,皇上也不去请安,皇后倒是时常带着小郡主过来。
平时来往传口信的都是些小宫女或者太监,今日太后身边的初丹姑姑亲自来,回禀皇上道:“太后亲自做主,把怀亲王福晋接进宫了,太后吩咐老奴来告诉皇上一声。”
皇上依旧是看不出悲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