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嫁了,这回还算是远嫁,以后怕是西宁伯府也轻巧护不住你,但你也不要忘了,自己可不是平常农女,你后边还有个西宁伯府,料他萧青阳再怎样狂妄,也不敢欺人太甚!”老太君说着,还忿忿然的一耳光拍在了桌上。
吓的明明心肝儿一颤,才想起来,今天这门亲,说究竟,算的上是萧青阳逼婚了,西宁伯府本就对这门亲事儿愈发的不满了,特别是,因为他,她受到了牵连,被污蔑谋杀贤妃,老太君护犊子,定是不满意这门亲,乃至想退。
但萧青阳手脚麻利,直接给皇上请了道赐婚的御旨,不仅没退婚的可能,还直接将婚期给提早到7天后了,老太君为这事儿,可气的不轻。
明明只可以安抚着:“奶切莫动气了,他对我很好的。”
老太君讥诮:“最好这样,奶知道你不是受气性子,以后他当真对你不好,你就直接修书回来,叫你爹爹出面给你主持公道,求皇上赐你们和离,好赖也可以叫你起码不受憋屈,伯府养着你呢。”
明明拽了拽嘴角,悻笑:“是……”
“你这回一嫁过去,没有几天就要随着他去禹州了,听闻那里也是你之前的家乡,还有亲人在那儿,我心想着,如果这样,你也安逸三分,我心中也安心,去了那里,也善待你的养亲吧,你爹爹和我没可以护的好你,多亏了他们。”老太君语重心长的道。
明明喉头有了三分酸涩,实际上对她而言,没有啥亲生不亲生的,她仅是个幽魂,前世无父无母,没任何亲人,今生接连遇见这样多真心带她痛她的亲人,不知是不是上苍怜惜她,所以弥补她的。
“我知道了。”明明的声响都多了三分喑哑。
老太君慈蔼的笑着:“但不要哭了,这好容易搞好的妆,如果哭花了,多可惜,我的乖孙,即使嫁了人,也不要忘了家。”
“恩。”
正说着,就见外边一个小丫环仓促跑进来,满脸喜色地说:“老太君,明小姐!萧相来接亲了!”
老太君没有好气地说:“瞎嚷嚷啥?叫他等!我们祖孙两儿话还么说完呢,着啥急?”
那小丫环才悻悻的应下:“是。”
明明却是控制不住笑了,老太君8成是刻意杀杀萧青阳的威风呢,叫他知道娶之不易,以后珍惜。
萧青阳一身红衣,金冠束发,比之之前阴测测的模样看起来要明朗了三分,也不知是这艳色的衣服衬托出的,还是他今天心情确实不错。
前边厅堂内,西宁伯坐正上首,连被禁足的付氏,此刻也给放出,好赖明明成婚,要辞别父母才能东子,否则也是不吉利。
特别是萧青阳本就无父无母,这里女方家还缺一个娘亲,才真是太不吉。
萧青阳在家奴的带领下阔步从府门边进入厅堂,一道上不知多少小丫环巴巴的凑在边上看着,便只为看一眼这传说中狠厉无情只穿墨衫的萧相,难地穿红衣的样子。
便在他走过的一瞬,就是倒吸凉气的声响,小丫环们手舞足蹈:“那是萧相啊!我的天!我这一生都想不到,这邪神还可以有娶妻时,这身红衣,也着实……”
太美!
但饶是私下说,小丫环也不敢说出俊美,要知道,萧青阳最恨别人说他美。
“之前一身墨衫,看着气势都阴测测,叫人全都不敢直视,这身红衣,反倒显的柔和好多,真有三分……意气风发的模样。”
已然要25的男人了,却第一次有了专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就是当初他16高中探花,骑着高头大马游街时,也没这样明朗的样子,反倒是阴测测的气势,叫人看着分毫不像是16岁的少年,反倒像一个狼,一个稍不留神,就可以咬断你颈子的狼!
但尽管这样,这俊脸无双的男人,还是在16岁那年高中探花的一回游街,成京师中少女心上人,风头压过走他前边的状元,一时名噪长安。
转眼9年过去,少年依旧是那少年,气势却是一日强过一日,等走到宰相之位时,京师中就已几近没有人敢直视他了,全身的瘆人的气势就可以叫人望而却步。
9年来没任何亲昵的女人,惟一一个所谓的青梅竹马曾文佩,知情的人全都知道,也无非是偶然可以和萧青阳说上几句不咸不淡的应付话罢了。
直至25也没成婚,所有人全都觉得,他这一生都不会有女人了,谁知如今,却可以爱一个女人爱的这么轰轰烈烈?
从他第一回在西宁伯府把苏明明揽入怀中,扬言这是他女人的一刻开始,就是京师中无数少女心碎满地,步步走来,啥都在变,惟独这女人的位置没变,便在今天,这男的为她穿上最讨厌的艳色,一改昔日阴森狠厉的气势,脚步间都带轻快,如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样,来迎娶她。
那一些偷看的丫环们全都不由看痴了,喃喃地说:“这样子的男人,恐怕也知道我们家小姐这样绝色才配的上了。”
厅堂之中。
西宁伯的心情可跟那一些奴才们不同,这回的亲事儿,他本就是让逼无奈才答允的,到底皇上赐婚,他们伯府推了一回,不可以再推第二次,因此他对萧青阳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萧青阳阔步进来,就是难的非常规矩的拱手说:“给爵爷问安。”
西宁伯轻哼:“不劳萧相这样恭敬。”
萧青阳却貌似是早料到了西宁伯的态度一样,非常从容地说:“爵爷行将是我的岳父,我自当如若对待亲父一样的恭敬。”
西宁伯一时都有一些错愕,这一样居高临下,就是见到王爷都不会抬一下眼皮子的萧青阳,今天却能对他这样恭敬耐心。
西宁伯想起明明说的话:他待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