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玄衣凝神了片刻,鸳鸯眼望向暴君老爹。
对弱者,生出怜悯之心?
所以:人族犯罪,自有五刑司审判——这个提议,最后衍生至废除奴隶制度,其实真的是他提出来的吗?
她曾一度不理解,何有贵族,何有百姓?
后世,职业,是不分贵贱,存在即合理。
她真的很怀念数千年后的时代,虽说也有身份的不同,但更多的人愿意给各种行业以尊重,称其为:职业!
职业人,付出了劳动力,就会有报酬,理所当然。
直到借尸还魂后,慢慢看明白了,所谓这些贵族的嘴脸。
这里没有职业,只有等级制度,贵族天生就高人一等,百姓也自认为身份不如贵族,屈膝跪地,曲意逢迎。
而奴隶,是等级制度下最卑微低贱的身份,它会伴随人的一生,甚至还要连带后代子孙。
这个时期的奴隶,付出生命,也不过是为了混口吃食,若是身有伤残,那命,真的是比草芥还贱。
因为出行不便,有牛车,有羊车,以及其它珍稀的虫兽还不够,一些贵族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甚至还研发了奴车。
什么是奴车?
因这时候儿的人,对轴原理的运用,还没有那么广泛。
车轮子是方形的,为的不是让它在地上滚动,而是「坐车」的人累了,渴了,饿了,能搁在地上平稳,不让主人受到颠簸。
全部都是以人力,整个儿抬起来走,为了平稳,甚至还设计了一步有多长距离的苛刻规定。
而牛车,羊车的与奴车一样,轮子也是方形的,不同的是它们所拉的车下面,有一块非常厚的铜板(木板),铜板上有无数个小轮子,在赶车人手里,还有一根铜桩(木桩),以便于停止时,插在地上固定车厢的位置。
由此可见,奴车的「奴」,是轻贱于兽车的「兽」的,但奴车的社会地位,却要高于兽车。
且,根据九州异闻录上所记载,几乎是每个属国都有此类情况,一个比一个更甚。
说到底,那些分封出去的属国,子民们怎可能左右其国主是否会发动叛乱的抉择。
而姒履癸作为人皇,权威受到挑衅,又怎能袖手旁观?
莫不是将祖宗数百年创下的基业,拱手让人不成?
后来姒玄衣也逐渐明白了这位暴君的行为,和他前后的变化:为王者,仁善不得予不敬己者。
为了守护九州大陆,大禹夏后氏的尊严,为了子民们能够得到繁衍生息,也为了迎来真正的百族和平……
身为人皇,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征战沙场,亲手结束一批又一批士兵、奴隶,甚至是叛国国主的性命。
这,也是他的使命。
而这背后,却有着不为人所道的迫不得已,还有种种考验与谋算。
在沉默许久之后,姒玄衣才启唇应道:“父后,儿臣年纪尚小,诸多事上仍然没有精准区分是与非的智慧。”
“严父肩挑日月,慈母手转乾坤。”她说话时,表情明丽,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您与母后乃天下人之君父、母上;所以,天下人,则都是儿臣的兄弟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