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又硬生生咽回了后半句,脑子里控制不住地想起那日的情景,不甘心地屈膝行礼:“臣女参见殿下。”
“嗯。”姒玄衣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脚下急步掠过花有容,眼底盛满复杂的神情。
明明说好,只是来看看,为何在看到那装着血水的盆子时,心中那剧烈的钝痛竟无法抑制?
该死的,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殿下!”花有容后牙槽紧紧咬着,二字出口,红唇紧抿,一双冷艳的脸上,嵌着阴鸷的眼,端着血水盆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些许,冷冷地道,“他拒亲并不是为了殿下,而是为了臣女!”
不论如何,绝不能让这个女人知道表兄对她有意!
以表兄的身份,和他那般修为,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伤到他。
可是方才那人,看上去不过是空冥境,却用淬了剧毒的刀刺伤了他,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嗯。”姒玄衣心口一阵刺痛,淡淡地应道,举步朝内殿走了两步,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喉头清冷的嗓音传来:“花有容,想必你已看到他身上的旧伤疤,都已经愈合了吧。”
花有容一愣,是啊!
冥北幽十岁就在战场上厮杀,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疤无数,方才,她再次看到他时,那些旧伤基本都已痊愈,连痕迹都寻不到了,但后背上却出现了三道可怕的剑伤。
那伤痕是新添上的,虽说愈合,却依然可以看出,受伤的时候肯定是深可见骨,花有容心疼无比,如此严重的伤,她都不敢去想像,那时的他,受伤时有多么的痛,又有多么的重。
只是那些伤看起来像是新伤,究竟是何时添上的?
总之,那伤因方才那种剧毒之故,突然就开始溃烂。
她看到这一幕简直是心惊肉跳,这足以说明,他体内那种神秘而可怕的毒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她甚至她兄长和师父都无法控制的程度了。
花有容眼底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心中更是无比惧怕,她很害怕那一天忽然而至,那会让她彻底崩溃。
想到此,花有容更是气急败坏,明明身子愈发不好了,却非要到处乱跑。
大清早就去麒麟城看百族大比,原本他可以不去的,大王都说他身子不利索,不会怪罪于他,可是他却还是强撑着去了。
她在外历练时,得了一株千年灵草,正在与师父研究,要如何利用才能将药效发挥出最大的效果,给表兄解毒,等她回来时却发现侯府里根本没人。
表兄从什么时候开始,将她当做外人了?
受伤也瞒着她,出门也瞒着她,若不是她正好回府撞见他被刺客所伤,只怕今日之事,也不会告知于她。
这让花有容更加有了危机感,而此时,又看到了姒玄衣突然到来。
她竟然还问她,他身上的旧伤?
“是。”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那是为孤——。”姒玄衣紧紧攥着拳头,咬着红唇呆愣地说,眼神里有了一种坚定,“受的伤。”
花有容闻言,眼睛缓缓瞪大。
登时,只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这七个字尽数抽走。
呼——
一阵风声极速窜至她面前,等她再回过神来时,险些坠落在地水盆已被姒玄衣稳稳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