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街道。
风南鸢本就生得一表人才,他肩上挎着绛红色的蜀锦袍子,腰间绑着黑金镶玉腰封,一枚晶莹剔透的翠玉挂坠儿滑落在袍子上,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手里悠哉悠哉地摇着那把人皇所赐的龙骨扇,只是那风,尽朝着一旁的路人扇,嘴角上还挂着一丝痞笑,更显得英俊不凡,风流倜傥。
说起这龙骨扇,他也是后来才发现,这里边儿不仅有空间,还有各种玄妙的装置,有此扇在手,武力值直接翻一倍不止,堪称神器。
前思后想才醒悟,那日大王寿宴上,大王便当着九州列国说道:玄儿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寡人心中倒是有几位人选,且看尔等与玄儿的缘分!
这分明是在暗示,只要胆子够大,便可以去追求姒玄衣,因此,他有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冥北幽的资本!
用他家老爹风破天的话说,大王一辈子就这么一位嫡公主,那真真是疼之入骨的掌上明珠,不管许配给谁,大王都是不舍得的,于是才有了在国政上毫无建树,在功绩上从无奉献之际,直接就给嫡公主敕封了「镇国公主」。
别人不懂这是何意,他们一帮老臣可都在暗地里琢磨过。
大王,这是明摆着要给嫡公主纳皇夫!
不光是夏后皇朝的臣民,如今九州大陆各方国也都是这么看的。
大王那日当众赐下几件神器,便是当着九州列国表明了一个态度:镇国公主只纳皇夫,不嫁驸马!
风破天对自家儿子说,在寿宴上获得神器的是:涂山浔、风南鸢、豢龙矢、昆吾羡这几人。
此四子皆是九州屈指可数的翘楚,其中,一位是妖族君主,一位是强国太子,还有两位便是风家和豢龙家的独苗苗。
按照几位老臣的推测,这些个必定是大王所言的「人选」,也是帝姬正宫皇夫的候选人。
想要成为帝姬皇夫,就必须深爱着她,为她舍弃一切,哪怕是性命。
很明显,涂山浔与昆吾羡二人皆不切实际,那么最终逐角的,还得是自家儿子和豢龙家的幺孙。
可数月前便有传言,说帝姬与北幽战侯关系密切,甚至还相约私奔,如今再看,帝姬皇夫的候选人中,连妖王都能算上一份,为何唯独没有冥北幽?
众人一寻思,大王虽贵为人皇,在自己最疼爱的子女面前,也与寻常父亲没有区别,他也会忌讳冥北幽脑袋上那顶「九州第一鳏夫」的铁帽子,在子女面前,父母都是一样的担惊受怕,惴惴不安。
风南鸢想明白了许多时候,心里更加确信,那家伙就算再强悍又如何?早就被大王踢出了候选者名单。
不得不说,大王就是大王,宠爱自己女儿的方式,都与众不同。
董桑君眼神清明,面若冠玉,走在姒玄衣另一侧,一袭湛蓝色的蜀锦长袍,青丝如缎,洵美清贵,一步一摇间,似将满腹经纶尽作诗。
姒玄衣走在二人中间,一左一右落后一步距离,引得南城街上的百姓投来异样的目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两憨货,到底想作甚?
她可是很忙的,忙着修炼,忙着炼丹,忙着炼器,还要忙着去查母后的消息,再过十余天,便到了三清鼎出世的日子……
“妻君。”
风南鸢走到一座首饰铺门前,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铺子所在,神秘兮兮地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姒玄衣蹙了蹙眉,鸳鸯眼中带着怪异之色望着他,“你想添置首饰?”随即,朝旁边退了几步,“风南鸢,你该不是个女装大佬吧?”
“妻君是想添置首饰?”风南鸢手中龙骨扇一合,满脸不理解地眨了眨眼,也望着姒玄衣,“女装大佬是何物?”
“啊,这……”姒玄衣尬在原地,迟疑了片刻,莫不是自己误会了他,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至于女装大佬什么的,还是不要跟这群古人解释得好。
“殿下,南鸢兄的意思是——”董桑君看出姒玄衣的窘态,朝着首饰店门口那摊子指了指,“那,有位相面的道人。”
姒玄衣顺势看过去,果不其然,首饰铺门侧,有位老者,身着道袍,左肩上搭着褡裢,手臂里抱着一个幡子,寓意:卜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