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望着倔强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他的花儿这是在维护他吧,出于好心?
京兆府中,京兆伊白仝生正在审理佃户打架的案子,这案子好审的很,无非就是各打几个大板也就结案了。
但当白仝生要敲下惊堂木结案时,卫莞一声大人如平地炸起一道惊雷,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卫莞在众人的惊诧眼神中迎面走去。
“大人,我听闻这件案子还跟萧家有关,说是萧家因拒借救命钱而导致死者家属不得不去邻家偷盗?”
白仝生一愣,原还纳闷这女子是谁,一听卫莞说萧家便知道了。
白仝生与萧澜有仇自然没去赴喜宴,原还以为萧澜那样的人物娶的女人多半也是他那种凶猛狠辣夜叉之态,没曾想眼见的女子脸庞稚嫩,虽高梳妇人髻,却是一脸单纯之态,瞳孔干净毫无城府。
白仝生内心乐了,这可是送上门的报仇机会,岂能放过。
“是啊,萧夫人。这人说他曾为老父亲的病向府上借过银子,府上却拒绝了他。
不过嘛,本官也能理解。这借钱是情分,不借是本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您也不必为这等刁民之言耿耿于怀。反正,这事不能定案,亦不会入罪,所以萧家不会有事,夫人放心。”
京兆伊这话说完,门外立刻响起百姓对萧家的声讨之声,那难听之词比先前更甚了。
卫莞双手紧握成拳,不愧是官场上混过的,手段高明的很。
她极力保持镇定,而后继续反驳,“大人不觉得这话有问题吗?他说他父亲病重向萧府求助。既已求到了萧府头上,为何求的是钱,而不是医?
难道说在他眼里钱比命还重要?
所以现在又想借老父亲的死敲诈萧家?”
白仝生一愣,忽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众人觉得萧夫人这话不无道理,当然也有一些一心偏见萧家的人觉得那人肯定也向萧家借过医,是萧家不肯罢了。
那死者家属脑子转的飞快,立刻辩解道,“那是因为,因为我们家世代清贫,一有头疼脑热总先想到钱。有钱才会决定要不要治病,若是没钱有病也只能捂着。钱在我们脑子里自然比命还要重要。
所以情急之下,我想到的只是求萧家借钱而忘记了应该向萧家借医。”
听审的百姓点头,穷苦人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也解释的通。
京兆伊白仝生拼命点头,“这种日子,萧夫人怕是不会明白的。”
卫莞不恼,反而勾唇一笑,“大人,不是弱者就一定是真理。
死者家属说我们萧府不肯借钱逼着他去偷邻居家的钱,那么也就是说,他去偷钱还有理了?
他的邻居没借钱给他导致死者最终错过医治时间,所以这位邻居是不是成了杀人凶手?
大人身为京兆伊,却在方才我来之后,字里行间透着偏见有违公正,是否有偏帮死者家属之嫌,是否大人授意死者家属诋毁萧家?
大人莫不是还在记恨我家夫君曾斩杀令公子一事,现在想公报私仇了?”
卫莞的四连问,问的所有人静默无言。
空气里仿佛有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