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哈哈…我有爹吗?我姓上官…可笑啊,可笑啊!我竟然至今才晓得自己的姓氏!”
白仇自言自语,仰天而啸,声音传出酒楼,飘荡于入夜的杭州城,随萧瑟的秋风一起,散入冷冷的月光之中。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岂需爹娘?”白仇苦笑几声,再次将仅剩的一壶酒打开,一饮而尽,酒入苦肠,化作悲中泪!
这种痛苦,白仇以前从未感觉到过,简直比坠下断魂崖还要痛苦得多!
断魂崖再高,再险,坠下去也终究只是身体上的痛苦。而此时,白仇所感受到的,乃是心灵上的痛苦,痛苦到可以断魂陨魄!
白仇长叹一声,将手中的空壶砸碎,潸然落泪,埋起头来,重重地捶着桌面。
一边的小二听得器物摔碎之音,连忙赶来,见白仇愤然埋头,不好多做言语,只得站于一旁等待。
不一会儿,白仇才抬起头来,看向小二,说道:“喂…你们店里可还有更烈的酒?”
“什么?”那小二听得此话,不由一惊,看面前这人,已经喝了如此多坛酒,看起来也早已是大醉,怎么还要酒?
“就问你有没有!”
白仇明显已经醉得不行,眼神恍惚,却一个劲地向小二讨酒,白仇毕竟是客,小二推辞不过,只好答应。
果然,只过片刻时间,一壶酒就再次被小二端来。
这酒壶不大,却造得精致无比,其上雕着五兽,以凤翼为耳,看这气派,绝对不是俗酒!
“客官,此酒唤为“五味醇”,乃异邦名酿,封存数年未开,其味甘而醇厚,酒力甚重,实为酒中上品!只是价格略有点贵…”
小二还没说完,白仇便已起身夺过那“五味醇”,他这会的身体本已醉,却又求心里一醉,哪里顾得上什么价钱,直接打开酒壶,往口中灌去。
小二欲相拦,却又未拦,心中念想:“既然这人不顾价钱,又这么舍得喝酒,那一定是一个富家子弟,倒也无妨。”于是缓缓退下。
白仇喝酒下肚,快速将这“五味醇”饮尽,起初并无感觉,可过了半会儿,只觉胸中闷热无比,烈酒催肠,竟突然晕厥过去。
……
“喂喂,客官,起来啊!”
睡眼昏沉,冥冥之中,白仇被人从桌上提起,四肢无力。
白仇于浑醉之中,将目光扫向四下,仍然是那家酒楼,只是面前多了几人。
白仇面前,站着那店小二,店小二面色看似和善,身边却站着两名身材高大的壮汉。
两名壮汉面目有些狰狞,其中一人只手将浑身无力,醉意醺醺的白仇抓起。
“客官,您今日所饮的俗酒,值八两银子,而那‘五味醇’嘛,值十两银子,共十八两…”言罢,那小二喜笑着探出手,向白仇索要道。
那“五味醇”酒烈,白仇尚还醉着,理智未清,见小二此状,只傻笑着,并在醉意之中向那小二吐了口口水。
那小二见状,本还笑着的脸突然一变,直接唤起两名壮汉往白仇身上搜去。
不过搜了半会儿,二人只从白仇身上搜出五两银子。
这是当然。白仇当初去北境时,身上带的银两本就不多,去来一趟,更是所剩无几,归逍遥山后也未取半点银两便下山来,故而此时身上当然没有多少银子。
“好啊,原来是个穷小子!竟敢来我们不夜酒楼白吃白喝,打死他,给我狠狠打!”那小二见得此状,彻底怒起,叫过二壮汉,直接向白仇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白仇武功不俗,若是平时,当然敌得过二人,可白仇这时醉意醺醺,四肢乏力,面对二人哪里有什么还手之力,只被打得不轻,虽因酒力无什么痛意,却也伤痕累累,昏厥过去。
“够了!”
那小二见白仇昏倒,口中仍臭骂不止,俯身从白仇腰间解下一玉佩,细细看去,不由喜道:“这玉佩倒是不错,先拿这东西押着!你们两个,把他扔出去,可恶的小子!”
小二言罢,收好玉佩,还不忘再踢白仇几脚,而后两名壮汉才将白仇丢出酒楼,关上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