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白仇心中默念一声,眉头一紧,辽族的二公主,不就是汐儿么?
白仇尽力平复心情,本欲跟随着那路人马进城,但自己与那萧煞有过一面之缘,担心此时若动作太大,恐被萧煞认出来,于是还是待其入城后,才继续打听其中的消息。
而后,白仇还是在辽人的口中探出了消息。
据上京城的辽人所说,这萧煞的确是将要与二公主慕容汐成亲,不仅如此,这门亲事似乎还是由辽王慕容兴辽亲许,特邀万民在今日日中之时,于皇宫殿外尊阳台处共同见证,适时大赦天下,扬名四海,万国来朝!
白仇听到这里之时,心中已是五味杂陈,不仅疑惑不解,而且更不愿相信。
当初,在他离开辽营,返回江南之时,便与慕容汐立下了婚约,这件事,准岳父慕容兴辽也是点头默许了的,可如今之事,却是何故?
姑且不说慕容兴辽怎会亲许,单说慕容汐会答应此事,白仇便断然不会相信。
这其中,定有隐情!
白仇知道此时过忧反而于事无补,于是静下心来,细想了一番后,便到城内继续打探消息。
入城后,白仇便用身上的盘缠买了个斗笠,又随便买了把剑,而后在四处走了走,简单熟悉了四方的路线,在确定好所谓尊阳台的方位后,二话不说直往皇宫殿外赶去。
尚还未至皇宫,白仇便卷入了蜂拥而来的人群,只见那殿外的大道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前来者若比夜空繁星,直堵得阔道水泄不通。
白仇拼力挤开一条路,终于还是在日中之前赶到了尊阳台,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后,准备看看其中门道。
约莫等了几柱香,那殿宇面前便走出来一人。
这人身着辽族王服,头戴玉冠,眼神深邃,下颌如龙,面目威严,身材颇为伟岸,正是辽王慕容兴辽。
辽邦万民见慕容兴辽登殿,连连扬声高呼,齐音参拜,白仇见势,当然也一并参拜下去,一时间声动如雷,行云忽止,震慑四境。
慕容兴辽神情严肃,高抬双手,令众人起身后,稳坐于殿前的高椅之上,仿佛单凭目光之威严,便将所及之处沉压下来,年虽将老,却愈显出王者风范。
慕容兴辽坐下才不久,那高台之外的人群中便自行让出了一条过道,紧接着,便见那萧煞翻身下马,一步一步往高台走去。
萧煞走至尊阳台中央,微拂衣袖,极恭敬地向慕容兴辽拜去:“女婿拜见岳父大人!”
“嗯。”慕容兴辽原本严肃的脸展露出笑来,深深地点了点头,唤起了萧煞。
“驸马已至,公主登台!”
此话说罢,尊阳台右侧的一行仆人便将一少女搀扶着,前往那高台的中央。
但见那少女身着厚重的华服,其上装饰着夺目的珠宝,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虽着华服仍不掩婀娜身段,虽蒙轻纱尤可见绝世娇容。
“汐儿……”白仇看得入了神,不禁顿出一语。
那少女以轻纱掩面,不见其容,一般人当然不会认出其来。
白仇虽然也从没见过慕容汐穿的如此华丽过,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走向高台的这少女,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北境佳人!
“可是,怎么会这样?”
白仇从再次见到慕容汐的欣喜中走出,一时陷入无尽失落,他此刻只觉头顶上若有千钧巨石,而脚底下却是万丈深渊。
怎么会这样?分明数月以前,自己还与汐儿立下了婚约,已定终身,而此刻,自己的汐儿怎么又将为他人之妻了呢?
白仇看向慕容汐,眼中不由含情,而后却发现其双手似乎有些不自然地搭在腹间,走路时身体也颇为纤弱,甚至在肉眼可见地微微颤抖。
白仇再将目光移到那萧煞身上,萧煞见慕容汐前来,难抑的笑容中竟显出了些许放肆,只见其连连赶上前去,亲自相迎,迫不及待地欲将慕容汐揽入怀中。
见此,白仇愈发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尽力稳下心神,继续静观其变。
尊阳台上,几名仆人将慕容汐交给萧煞,而后退了下去。萧煞难掩喜色,一把牵住慕容汐的手,慕容汐不由地往回抗拒了一下,却还是被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