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与荒芜,茫然与无际,早已不知所踪,留下的,乃是清风拂面,春驻人间。
白仇来到了一处山花烂漫的坡地,这里草长莺飞,风和日丽,这里的万物沐临着春风与日光,高傲地宣告着生命的昂扬。
毫无疑问,这里也是白仇的心境,但较之于前,已是天壤之别。
白仇顺着潺潺之音,来到了一处涓流之畔,河畔的乱石中,站着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
白仇心想着,这人应该就是那声苍老之音的来源,于是轻轻地走上前去,躬身行礼道:”晚辈白仇,拜见前辈,敢问……”
“哎哟!”
还未及白仇说完,那老者便转过身来,在白仇的头上重重敲下一击,只敲得白仇头昏脑胀,往后退去。
“前辈?”白仇摸了摸头,看向老者,满脸疑惑,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这人了么?
“你还好意思叫我前辈,一点小小的魇境就差点将你拖下去,凭你这薄弱的内心,如何来使用万骨刚柔剑?”
那老者须发尽白,身虽已老但精神矍铄,身披道袍宛若云上真君,见到白仇,不是和颜悦色地回应,而是劈头盖脸地将其训斥了一阵。
白仇听得这话,连连躲闪老者的拳头,但不过一会儿,自己的头上便多了几个包。
说来实在奇怪,这里分明是自己的心境,万物为自己所想,为自己所控,理应是自己想如何便能如何。
可这老头,不仅不为白仇所制,反而还能出手痛打白仇,若是前番,在那魇境中无能为力,白仇倒还不以为然。
但他已经看透魇境,在心境中可有度地随心所欲,应该不会再受魇境的限制,可为何,还是不能看穿这老头的门路?
自己在自己的心境中被他人给揍了一顿,这叫什么事?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老头,不是自己心境化出来的人,而是游离于自己心境的外来者!
“可这……等等,他方才说过什么,万骨刚柔剑?”白仇想到这里,不禁猜想,这老者,莫不就是万骨刚柔剑的原主——武当张千末!
“张道长,晚辈知错了!谢过前辈惊醒之恩!”白仇见势,连连半跪下身行礼到。
那老者眉间一松,看白仇之眼慈了些许,收手归袖,转过身去,蔼笑一声道:“不错,能来到此地,猜得我名,看来是真的清醒了。”
白仇闻此,看似无事,实则还是一惊。面前这人,当真是当年武功绝顶、天下闻名的武当掌门张千末?
可是,张千末不是已经过世半载了么,就算是意念犹在,留得魂魄,也不应该出现在他白仇的心境中啊!
还有,自己到底是如何陷入了这幻境,又该如何出去,这其中究竟还有何缘故,他都想一一问之。
“前辈,我……”白仇正欲开口,却被张千末一手挡下。
“哈哈,你是想知道,我是如何至此的么?”还未及白仇发问,张千末便顾自说道。
白仇有些诧异,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道:“那个,其实我更想先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嗯……嗯?”
张千末脸色一变,再度重敲白仇,道了句“孺子不可教也”,而后继续说道:“世人皆知,我张千末早已死去,但却不知我肉身虽死而灵魂不灭,灵魂寄于剑上,以致于剑中生灵……”
白仇摸了摸脑袋,颇为无语,趁张千末不注意时翻了个白眼,合着自己还是没有提问权,要讲什么还是得这老头说了算,这算哪门子事啊?
不过细想一番,这其中之事,白仇倒也想知道,既然如此,便好好听其细细道来吧。
“剑灵一说,可曾听闻?”张千末问道。
“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