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不再回答了,只道:“你今日不必见他了。”
薛言淮的心一点一点冷却下来。
谢霄根本没将他说的话当回事,也根本不在乎他,他决定的事,论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半分,论这个人是谁。
他真是异想天开,以为凭借几次互利双修,便能置喙谢霄做下的决定。
事情又如同前世一般发展了,江意绪会入门,自己会被他取代,人人都会站在江意绪一边,私下嘲笑自己蠢钝庸懦——自傲如他,又怎能甘心忍受这般折辱。
薛言淮将拳头握得发紧,指甲陷入掌肉。
他确是现在拿谢霄毫办法,过大的境界差异,连一点简单的反抗也做不到。
“……我知道了。”薛言淮身体僵硬,挪步去取回自己落下佩剑,被磨肿的两瓣穴肉难以合拢,每行一步,腿间痛意愈发明显。
他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这二人名字。
谢霄,江意绪。
都是人模狗样的东西。
他提着剑,一步步走到江意绪所居住屋所,在其他弟子惊诧目光中抬脚踹上屋门。
一声轰隆巨响,木门随之四分五裂,江意绪此时正坐窗边,手持一本初级剑谱。见薛言淮前来,诧异之余起身行礼,道:“师兄。”
他面上明快:“不知师兄前来,所谓何事?可是师尊有要事……”
话未说完,薛言淮冷冷抬剑,劈砍在他面前,将实木桌案一分两半。
下一剑,便是朝着江意绪落下。
谢霄不帮他,他便自己来。
书中写道,江意绪手中有一家传宝物,能护他不受出窍期以下之人所杀,也正因如此,薛言淮才迟迟未敢下手。
许是今日实在气恼冲动,一为咽不下这口气,二为多年愤恨,第三,则是想让谢霄知道,自己与江意绪绝不同拜一门。
若他坚持留下江意绪,薛言淮便自己离开。
果然,剑意被江意绪身侧骤然生出的屏障阻隔,对比薛言淮的狼狈不堪,江意绪则是在满院围上的弟子眼中担忧不已,要扶起被屏障击退的薛言淮。
“师兄,你还好吗?”
薛言淮猛地打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盯着他:“滚!惺惺作态,恶心。”
江意绪道:“师兄在说什么,我怎的听不懂……”
薛言淮再次提剑,刻意压制了取他性命之意,径直往江意绪那张令他恶心的脸庞而去。
事发突然,江意绪一惊,未来得及避开。也正是触上的前一瞬,薛言淮持剑手掌被一股外力制在半空,佩剑离江意绪不过半寸,随后当啷一声,清脆地掉落在地。
又是如前世一模一样的发展。
是谢霄的术法。
屋外陆续响起弟子行礼之声,薛言淮垂下眼,只觉好笑。
为何已经重来一世,他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依旧走上了那条失败的,可笑的相同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