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深想问,你上大学怎么不呆在学校?终于没问,出口的是:“你到哪下车?”
印夕夕说:“林城。”
于春深暗道,原来和自己是一路。同是天涯“一路人”。
到晚饭时间了,那个小姑娘推着餐车又经过了,东西太贵,买得人很少。
于春深从行李架上,拿下那个蛇皮袋子,拉开,呈现在印夕夕的面前:“看看,想吃点什么,随便拿。”
印夕夕夸张地说:“提包商店啊。”
于春深:“拿,随便拿。”
印夕夕:“那我拿了。”她从里边拿了一个面包。
于春深:“再拿点喝的。”
印夕夕就又拿了一瓶北冰洋汽水。
邻座的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见到汽水,孩子也要喝。男子就问于春深:“你那汽水卖不卖?”
于春深说:“卖。”他提上车,就是为了卖的。
于春深卖得价格比车上便宜多了。
男子就买了一瓶。别的乘客,见卖得不贵,立马有人围过来。有的买两个茶叶蛋,有的买一包花生米……。
见没人买了。于春深神秘秘地对女防说:“你在这里坐着,我到其它车厢转转。”说着,提蛇皮袋子走了。
过了一会,只见于春深急火火地回来了,手中提着那个几乎空的蛇皮袋子。
一个乘警远远地在后边喊:“谁在车上卖东西?站住。”
于春深哪敢站住。来到座位旁,他想把东西向座位底下塞,感到又不安全。
眼看着乘警就到眼前了,印夕夕突然站起来,把蛇皮袋子卷了卷,裹到了自己风衣里,面向乘警来的方向走去了。
乘警走到于春深的身边:“刚才,是不是你在车厢里卖东西?”
于春深:“我穷的身上连根毛都没有,哪有东西卖。”
乘警:“少贫嘴,我怎么看得像你?”说着,一件件地查行李,问:“这件,谁的?这件,打开……”查问了一通,当然没有。那东西早抱在印夕夕的怀里了。
乘警喊了一声:“都不能在车上卖东西啊,抓住,绝不客气!”
见乘警走了,印夕夕裹着风衣又回来了。来到眼前,把风衣敞开,拿出那个蛇皮袋子。
里面东西已经不多了,于春深就把蛇皮袋子放到别的行李后边,心想,不卖了,还有三天三夜呢,留着自己吃吧。
已是晚上,旅客安静下来。没坐的,或找个地方倚着,或坐在行李上,准备睡一会。
于春深让印夕夕坐下睡一会。印夕夕靠在座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于春深站在那里,看印夕夕长长的睫毛、红红的嘴唇,脸平静如水。于春深想,这如水的背后,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呢。
印夕夕突然睁开眼:“你在看我?”
于春深与她对视,印夕夕没有“败下阵来”的趋势。于春深先收回了目光,笑了:“呵,是情不自禁。你接着睡,我到过道那边站一会。”
于春深走到了车厢连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