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琅不解,面上却因这番话语难过,问道:“为什么啊……”
祁屿缄默数息,呼吸并不均匀,似乎想了许久,才极困难讲出这句话语:
“你应该知道的,你我本就是……兄弟。”
“那又怎样,”祁琅仰起颈,绷着一张强行忍耐的委屈面容,“今天是因为李商榭对我下了药,哥哥只是帮我,却要因此怪我,不再与我来往?”
“是,所以我替你解了药,”祁屿阖上双目,声音压得很低,“我不怪你,可我们所做之事……并非兄弟应该所为。”
祁琅咬牙,眼睫簌抖:“你就这样、这样在意这些吗!”
“祁琅,我知道你小孩心性,想一出是一出,”他将最后一点衣摆从祁琅手中抽离,眉间压愠,“我不能和你一样任性,也不能再陪你玩这种游戏……今日之事,我会当做没发生过。”
语毕,不等祁琅回应,便真的将他赶出了屋门,论再如何拍打叫喊,祁屿都不再理会。
祁琅十分委屈,第二日不光在学校,便是回到家中,祁屿也再不愿意与他搭话,就是仅有几句交谈,也只出于礼貌和普通问候。
一夜之间,他们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甚至比从前更差。
倒是李商榭又一次找上了他,特意令教室学生散去,自己大方走了进来,坐在祁琅身侧。
祁琅闷在座位,本就心烦,眼眶泛着霞红,倒像是刚哭过一般引人惜怜。
李商榭指腹擦过他眼尾,心疼道:“怎么了,谁欺负我的宝贝?”
祁琅偏过脸不想理会。
李商榭语气温醇,搂上祁琅后腰,将其抱上腿间,轻声哄道:“昨天是我不对,不该凶你,我知道了,好不好?”
祁琅还是不想理他,推却的双手被一掌并起压到后方。正要不满,李商榭却已迅速从口袋中摸出一只檀木小盒,拇指推开盒盖,从里出取出一只红绳挂坠。
“宝宝,不要乱动。”
李商榭松开他手掌,低头将红绳绕到他颈后,仔细系上后方卡扣,而后退开些许,满意观赏祁琅戴上挂坠模样。
祁琅随他视线往下看,这才发现颈上系着的并非普通红绳,而是带着灵力缠绕的百股暗红色丝线有序盘旋制成,若仔细观察,还能见其隐隐散发金光。
而最下方的挂坠,则是一颗指节大小的檀珠,珠身圆润,光泽细腻,其中灵力磅礴,只是与肌肤相触,便能令神思清明,通体舒畅。
李商榭指腹隔着衣物摩挲他后腰:“喜欢吗?”
祁琅好奇地摸上珠子,感受源源不断的灵流在相触之地翻腾:“这是什么?”
“格檀珠,”他道,“拍卖场的压轴,特意买来送你的。有渡劫期大能替其开过光,能助益修行,突破时亦能大大增高成功率。”
祁琅微微挑眉:“很贵?”
“送老婆的东西,多贵都值得,”李商榭唇角勾起,揉他脑袋,道:“不生气了吧。”
李家为四大世家之首,与逐渐衰败的祁家不同,李家家中支脉融入商政界,在江城权势滔天,资产更是不计其数。李商榭身为李家次子,天赋同龄中最顶尖,本家也一直将他看做正统继承人培养。
他放着更好的联姻不要,却偏偏看中了祁琅,好在祁家怎么也算是四大世家之一,不算丢了脸面,只得由了他去。人人都说祁家因他攀了高枝。李商榭送他的东西随意便是动辄二三位数,这只吊坠既是拍卖压轴,定然不会便宜到哪处。
吃人嘴短,祁琅其实并不想收下此物,刚想取下还给李商榭,却神思一滞,恰好瞄到教授走廊外有人经过。
是祁屿。
祁屿本就比别人离校晚,可今日却是正常时间,按说他并不应该经过祁琅班级,除非特意为之。
祁琅意识到自己如今正用当时与坐在祁屿身上相同的姿势靠在李商榭怀中,心念一动,正要挪身,又被压着腰身不许动作,反倒与李商榭更靠近了些。
显然,李商榭也发现了祁屿。
本还有些散懒的眼神忽而变得锐利,似不经意地往外撇过,扳回祁琅要转向的下巴,令他看着自己。吐息匀长,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对祁琅道:“你哥。”
他二人靠得极近,祁琅试着挣扎,怎么也脱不开李商榭作似意的钳制。
只得低声应道:“知道了。”
祁屿身形一顿,并不久留,很快离开了二人视线。
李商榭此时才松了他,问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和好了?”
“差不多吧,”祁琅胡乱敷衍,“你以后别再让人找他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