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屿别过头,嗓音夹着怒意,厉声质问:“你要干什么?”
祁琅不明所以,因祁屿的凶声而委屈:“不是要教我吗……”
祁屿闭上双眼,握笔的指尖收紧,紧咬后牙挤出几个字眼:“——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祁琅被吓了一跳,下唇咬得泛白,辩解道:“我、我平日就会这样穿……因为很舒服……”他轻轻去攥祁屿袖口,“哥,你好凶。”
“我……”祁屿长出一口气,开始去回忆自己是否真的语气太过严厉,他撇开眼,尽力不去看祁琅身上衣物,“太短了。”
“可我习惯这样了,”祁琅道,“连这个也要管我吗?”
祁屿动了动唇,最终没继续去指责,他将桌上书页翻阅,道:“就这样吧,过来,我教你功课。”
祁琅“哦”了一声,慢慢将椅子拉靠上前。
方才坐得远还并未有什么感觉,可一旦想要二人并排坐在桌前,问题便显露出来——
这间屋子实在太过狭小逼仄,过道与床的间隔过窄。平日放一张椅子已经十分吃力,而祁屿为了兑现自己说要教祁琅的诺言特意又搬来了一张,可想要两人都凑在桌前,便会被拐角阻碍,十分难受。
祁屿眉心微皱,想将自己的椅子往后拖,又撞上另一面墙壁。
其实这倒不是不能看,只是祁琅距离远些吃力些,或是祁屿侧过身子,将书本放在二人椅子把手上——可那样,本就昏暗的室内少了台灯,连书中字眼只会看得更加吃力。
论哪样,都不算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祁屿本想说换个时间,课后去其他地方替你补习。祁琅却已然站起身子,将那张椅子推回原位,在祁屿惊异眼光中走到他身侧,毫不犹豫地坐在了祁屿腿上。
祁屿瞳孔放大,一时不知如何动作,竟就这般令祁琅自顾自在他身上坐下。待回过神来,祁琅已经自行调节到最舒服的姿势,缩窝在他怀间,脸蛋微微上仰,琥珀色的瞳珠定定看着他。
他浑身僵硬,连手掌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只能搭在桌上保持原样,与抬手去接过书本的祁琅指尖触之即离,一股过电般的麻痒便从交汇处顺着血管蔓延。
祁屿声音有些发哑,说不出是愠怒还是局促:
“你做什么?”
祁琅眨了眨眼,浓长的睫帘低敛,苦恼道:“哥哥的房间太小了,这样更方便一些。”
祁屿喉咙微沉,额边渗出些湿汗,气息越发不稳。
见祁屿久久没有反应,祁琅不满地晃他手指:“哥?你教不教啦,你是不是要反悔……”
他从未经历过这般场景,不知如何应对拒绝,更不知道,祁琅能这样赖。
祁屿放弃与他继续争辩,压住祁琅还要动作的手腕,从桌上取来钢笔:“就这样吧,只讲两节,讲完休息。”
祁琅轻轻“嗯”了一声,将书本翻到小半,微微侧过身子,令祁屿能看得更清楚些:“哥,这里,我一直没弄清楚,老师讲得太聊了。”
祁屿一直控制着不去看身上祁琅,可只要他视线看向书页,余光便可避免瞄到那节雪白纤细的后颈。
“理论本来就趣,完全搞懂也难,”他盯着书页字眼,尽力保持平静,“自引灵入体,便分为先天灵根与后天灵根,灵根之间同样存在相互克制——”
祁琅的针织衫松松垮垮拢着半个肩头,每每一个微小动作便会更松动些,似乎还能隐约看到内里那件丝绸吊带。
祁琅与他靠得极近,近到时刻都能闻嗅到他身上洗浴后的小苍兰沐浴露香气,气味丝缕窜进祁屿鼻中,像是有一支极小的火苗,团团沸沸烧燎一般地痒。
“哥?”祁琅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