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榆酒店的三十层,可以看到这座城市最美的夜景。不仅如此,三十层的酒吧只在八点开放。
酒吧不是特色,调酒师才是孤品。这位调酒师叫艾萨克,来自意大利,他没有炫酷的技能,也不用繁琐的装饰。
他不会根据客人的心情调酒,也不会讲动听的故事。
他调的酒,是给真正懂酒的人喝的。那些慕名而来的人,有的是行家,而有的人,不过是叶公好龙罢了。
琅榆酒店的位子很难预约,要想订到三十层八点的靠窗位子,更是难上加难。
可见,钟情并不打算轻易放过程子衿。
“钟记者,你能不能——”程子衿咽了下口水,他可不是傻子,“石,石榴,我是真心想请你吃饭的。”
“我也是真心想跟你吃饭的。真心是非常难得的,当然要在好的地方吃饭,才能对得起这份真心啦。你说呢,程警官?”
程子衿知道,如果自己答应了在琅榆吃饭,那估计得半年以后才能跟钟情说上话了。
声音隔着听筒,传达不了自己的心意,程子衿挂了电话,换衣服,准备开车去钟情家当面说清楚。
门铃响了两声,钟情走过去把眼睛贴到猫眼上看了看,然后打开门。
程子衿局促地站在门口的脚垫上,搓搓手:“那个,石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进来吧,挺冷的。”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钟情走来走去,尴尬的时候,她就假装自己很忙,洗个碗,又把几件刚晾干还没穿的衣服重新丢进了洗衣机。
她没给程子衿倒水,也没切水果,被晾了十分钟的程子衿终于开口了。
“石榴,你别忙了,我想跟你说说话。”
钟情踩在卫生间的门槛上,问道:“想说什么?”
程子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半天憋出来一句:“我饿了。”
“?”一向伶牙俐齿的钟情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天挺冷的,我们去吃火锅吧。”
服务员把在锅里倒上菌汤,钟情去调蘸料,程子衿则拿了橙汁和小零食。
钟情不喜欢吃辣,程子衿便由着她。
青菜下锅,隔着白花花的热气,钟情说:“程组长,你这是不打算去琅榆了?”
“不不不。”程子衿反应特别快,“我已经预定了,等什么时候有位子,我们一起去。”
这还差不多。钟情虽不打算放过他,但也没想用琅榆为难他。程怨妇的态度,她还是很满意的。
火锅店里有很多刚下班的人在聚餐,这种嘈杂让两人之间不再那么尴尬。
气氛正好,程子衿刚想说点儿掏心窝的话,却发现钟情的筷子上还夹着生肉,血水滴在火锅里。
她扭头看着什么,程子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情顿时如火锅一般翻腾。
角落的那一桌,坐的正是何未,对面还有一个清瘦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