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顺利吗?怎么满脸的不高兴?”张晓宇先是雀跃,喜出望外,接着又有些担心地问询。
时间刚刚过去了一个上午。
我没什么。你也挺好的吧?
张晓宇扫一眼隔壁这边的墙壁,说:“那边和这边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对了,你下次去哪里,能不能带上人家,十年磨一剑,总得试试剑锋是否锋利,能不能开剑的吧。”
嗯,你说的有道理,下次注意。
声音小,但隔壁的监控系统也能听到这些话,已经见怪不怪了。
都是修行人,也大体明白他们俩的意思,说的是意识的运行。意识之行,只有当事人是清清楚楚的,那些波诡云谲和悲欢离合,那些内心的照彻和穷途末路。LY-4号示波器也只能模拟出一个大概,不是实实在在、真刀真枪的面对,而是处心积虑的去探索去知道。
每次治疗后刘十三会有或多或少的虚弱,病情减轻,会说一些“人话”。
乌云上来了,没有翻翻滚滚的架势,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直接把一块很大的乌云拉了过来。
黄昏遇上乌云,南山的山坡很是肃穆。在山坡和乌云中间隔着一层昏黄,不见风,但气息清凉。
这是一块美好的山坡,山在陡然而降的时候缓慢出一个柔和的角度,非常顺滑。得有一座房子建在这里,是两间的土墙茅草房,经风见雨之后已经有了些许剥蚀。
房前要搭一个棚架,紫藤和葡萄藤缠在一起,各自的茎须互不相让,都要崭露头角。再远一些是几畦子菜地,有的在歇地,空置着,有的正油绿着,有的可以采摘和收获了,不要很多功夫就能吃到嘴里。菜地被一些疏密不一的果树围绕着,蝴蝶蜜蜂忙个不停。
棚下摆一一张小木桌,上面放着烟筐子和廉价的茶壶茶碗。
朝看朝云,暮观晚霞,山风飒飒,幽然意远。
此时一人把木桌上的用具推开,正在不停地写字。时快时慢,时而端详自己写出来的字,时而抬头凝神思索。不停地写字,把一个字写到陌生。他不停地写字,把一个字写到陌生。
不停地陌生,仿佛觉得每一个汉字都是一座城。
陌生。陌是阡陌之陌,陌将人隔离。熟悉了才能隔离,否则你法触动我,也就不能对我下手。生是意之生,重新走出来一层意思,打破了原先的认识藩篱。
亲切只是暂时的,马上会感觉到孤独依。
这事情的发生和时间空间以及记忆有关,时间和空间在不停地更新和重置,为了标注才有了天干和地支,圆滑一下就有了易经。都来源于对于缝隙即时空界的注目。
记忆是默默承担一切的替罪羊。它衔接和完成,有始有终和在始终之中。
不始终就是走向边缘。
抛弃聊以傍身的才情、财富、家世、背景、人的纯白、傲岸、坚守和对人对己的表演,那些根深蒂固或包藏祸心。以潮流为潮流和故意淹没在潮流中。蓬头垢面和荒诞不经,从古到今只有一人倾听一人阅读,叫做心语和心经。
缝隙还有一个更好的解释,不是自己又离不开自己,更深的地方是一座城。
记忆只是一条线索。梦境是不停的搅扰。
人们怅然耳返,因为不习惯那里只有果没有因,没有疑问只有答案。
这就是一。也叫是。在那和这的中间,也叫中。可以比喻为神明自光的灵。
又写下一个字,写出一行字。
文字都是牢笼,让人抓狂,理解出来的意思可能与愿意已经南辕北辙。
不但有原意,还有转意、借意、引申意、会意、比喻意、通假意,一处有一处的用法,一人有一人的用法。
如天人合一和心灵合一,前者说的是内天与外天的交合,后者说的是内天与道天的交合。
交合部分的大小代表一个人修行的程度,可以相见,如果交合部分逐渐扩大,三个圆成为一个圆,那才是极致的理想和目标。
天啊,谁能达到呢,古往今来,也不过一人而已。
这是一个昭示,所以,这个人被称之为道路。
现在天人交合的部分很小,也就是身体有极大的空间我们不知道,心的空间更有更多的不知道,但从未停止,一直在拓展、在努力。
有两个超前的法子可以应用,这在后来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方法,且带着令人不可思议的唯一性。
之一是进入文字,进入文字的感情,进入文字的智慧(它要表达什么),进入写文字的这个人。
观,是一门艰深的功夫,好在大多数人都会用,如一些人的感觉。这个人不或者这件东西不吉祥,为什么好和为什么不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感觉几乎没,也信任这个感觉,个人的灵敏还可以再提升,这才叫聪慧。
之一是借用,虽然还没有到灵境,还没有对心境说出个一二三,但它们都已经给我了。
或者说“原来我有”,就在我这里,只是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是我自己阻挡和蒙蔽了我自己。
头一个要击碎的人是我自己,我才是我最大的敌人。
他又写了几个字,又开始想。
用文字表述,‘一个少年行走在山中’,这个少年就被‘封印’在了文字中,不同的文语系统是不同的封印,这也包括越来越多的所谓‘术语’。
‘一个少年行走在山中’,不若我亲自告诉你,口传心授。我的意思进入你的意思,有关于少年,少年是我们俩共同的意思。
如果我特别独立,少年只是我一个人的,少年行走在我的意识中,少年是我的一个意识,我专注就是他存在。
不管千年万年,万里万光年,他终究是我,他最后是我,但已经没有人记得他。
因为没有嫁接。
人的身心灵说白了都是一个意识,都是我的意识,我知道这是意识,是因为我常在你的意识里。
我让你活,你因我而活,我一直努力的是你因我让你活而活起来。
我们都是那个少年。
少年如果不是少年,那就再开始一轮新的开始,我是你,你是我,你在我的意识里。
这被表述为物质和意识的世界,然后是你在我在的灵世界。
在,是一个共同。
他突然把头大幅度转了一个方向,振声说:“二位,既然来了这么久了,不如过来一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