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宵不敢回身,他寒毛直竖,嗓音发哑:“你……”他正了正嗓音,急切将衣物穿在身上,“我到宗门,只为修炼,并他想,请你不要妄加揣测,凭空污蔑。”
“我怎么就凭空污蔑了?”那人粗粗地笑,徒增悚然之感,话语间更靠近几分,几要停在他耳侧,“沈暮宵,是吧?”
沈暮宵侧过身,不露痕迹后退几步。
此人他记得,名叫王侨,四灵根,达不到究游宗正式入门标准,也抱着想入门的心思当了个洒扫弟子,平日喜好指挥他人,时常自满得意。
“什么只为修炼,我看是发骚才对,”他伸出两只手指,被沈暮宵轻巧避开,倒也不恼,面上猥光油亮,笑呵呵道,“沈师弟,你也不想被别人发现这副怪异身体吧?”
到了此时,沈暮宵若是再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便也枉读这十几年书了。
他知道此时不能违逆王侨,顺着他话语,问道:“师兄要如何才能替我保守秘密?”
王侨似乎没想到他这么识趣,指腹摩挲在自己掌心,肥硕的颈上流下一点汗水,粗声道:“好师弟,我家在汝南从商,你让师兄好好看看你,摸摸你,往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沈暮宵瞳色漆黑,长长的帘睫盖落,掩去了那并不明显的杀意,他微微含拢着肩头,像是一个因恐惧身体异常被告发的小弟子,话语温驯顺从:“我知道了。”
王侨眼睛再次一亮,也不去细想为何沈暮宵答应得这样快,只当自己恐吓有效:“真的?你当真愿意?”他有些迫不及待,见沈暮宵轻轻点头,料定他是个胆怯自卑的好欺负之人,心中暗喜,又吞了一大口津液,“那我们……”
沈暮宵再次不露痕迹躲开他的触碰,作惊慌状:“王师兄,现下已过酉时,同宿的师兄弟也要回来,我们总不能……”
“那明日?”
“我今日请了假,接下来半月都要忙于宗内洒扫事务,”沈暮宵咬唇道,“待半月之后,我就和师兄……可以么?”
“半月,会不会有些太久……”
“我既答应了师兄,还会反悔不成?何况我人就在这里……总不能跑了不是。”沈暮宵嗓音轻轻柔柔,加之面目温和,令人不由心中颤软,“其实我也早就钦慕师兄,我答应师兄,等半月一到,下次再轮休,便与师兄一起下山,到客栈去,如何?”
王侨早就红了半边颈子,他见沈暮宵如此听话乖巧,又被他话中客栈所吸引,一咬牙,道:“好,半月就半月,到时可就不能再找什么理由拒绝师兄了,否则……”他顿了顿,目光上下游移在沈暮宵穿好衣物,已然看不出异样身体之上,哼笑一声。
沈暮宵轻声应道:“自然不敢的。”
他回身收拾换下的衣物,忽略身后同住一屋王侨传来的视线,与归来的弟子自然而然打招呼。
究游宗每年的弟子考核设在年底,通常是测试外门弟子修行水平,但洒扫弟子亦可参加,若是表现出众,便能有被例外收入外门的机会。
此时还离比试尚有四月。
沈暮宵加倍地在每日忙碌结束后修行剑法,他法增进修为,便专注于出剑技巧与时机,将每一招练到极致,偶与其他洒扫弟子对决,亦能不落于人下。
他向每一个认识之人不耻下问,又特意与膳房弟子打好关系,学做糕点为教导过他的师兄送去。倒确有人吃这一套,夸赞他手艺好的同时,不吝啬地指点上几招,沈暮宵便也认真学着,甚至记在本上每日翻看。
一来二去,不少人都知道有个天赋不好但虚心好学的洒扫弟子,最主要的是,糕点做得尤其好吃。传得远了,还有人特意为了一尝手艺,来指点教授二三的。
其中更是有一位外门师兄,时常在功课结束后来贪他一块饼糕。
这位师兄通常与另一矮他半头的弟子同行,二人关系似乎不,有时也顺带会指点沈暮宵。今日这弟子独自来此,看沈暮宵使过两招《风巽剑诀,托腮端详片刻,看向他道:“你是在准备年底宗门考核么?”
沈暮宵分辨不出他态度,答道:“是。”
弟子道:“你样貌极佳,在民间兴许也能有不前程,却毫资质,为何偏要上究游宗做望之事?”
沈暮宵道:“自小心之所向。”
“如此,”弟子道,“可惜你来了小几月,除却剑术稍有精进,于修行一道还是白用功。”
沈暮宵不明白他这一番话有何意,正欲想法推脱离去,弟子又叹:“不过看你十分认真,与那些妄求一步登天之人不同,我倒也想助你一臂之力。”
沈暮宵:“师兄有何见教?”
弟子道:“我知道在小苍峰上有一种灵草,名曰青叶还精草,此物对炼气八层以下弟子大有进益,只是能入究游宗弟子,至少也过筑基,所以也人去特意摘取此草。”
沈暮宵瞳中一亮,又听他继续道:“还有一点,便是小苍峰虽在究游宗七十二峰中,却极为陡峭险阻,平日便鲜有弟子前去,你本就尚未修行术法,这般前去,恐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