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后悔了,沈暮宵一贯冷静,今夜却不知怎的乱了阵脚,身为洒扫侍奉弟子,却犯了大不韪敢与谢霁扬讲话。
若让第三人知晓,虽不至于逐出宗门,但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入太清殿了。
沈暮宵急忙想解释,谢霁扬已然开口,声色疏离:“我认识之人不多。”
没有怪他。
沈暮宵松了一口气,手中磨墨未停,许是谢霁扬态度并非责备或厌烦,难得大了胆子:“……十二年前,真人曾经救过我,在隆平村,”他想了想,补充道,“我当时穿了一件黄色粗布衫,破破烂烂的,头发也很乱。”
自来到究游宗,或说自沈暮宵懂事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与人说过这样真挚认真的话,此刻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竟真会对着当世剑术第一,人人敬仰的承华真人讲出这番话语。
可回过神来,他也松了一口气,好像那块藏匿心中数十年的巨石终于落下,整个人似摆脱重物般说不上的轻松。
谢霁扬落笔微顿:
“我救过之人不少。”
“真人拯溺救焚,做过的事情太多,也不会一件件去记,”沈暮宵纤浓的睫帘垂落,单薄眼睑上落出一道阴影,手中墨条磨出细细的沙声,“没关系,我只是想和真人说这件事而已。”
谢霁扬“嗯”了一声,没有再回复。
沈暮宵低着头,盯着自己手中墨条,又鼓足勇气,问道:“真人,我可以向你求一物吗?”
“什么?”
“什么都可以,”他道,“我只是……想留着,表达一点感激之情……”
他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意识到这并不合情理,喃喃道:“抱歉,真人,我不是……”
沈暮宵觉得今天晚上自己有点疯了,还是殿中檀香也会醉人吗,他做事已经尽量谨慎,为什么一遇见谢霁扬,好像什么都抛却在了脑后。
出人意料的是,谢霁扬并没有生气。
谢霁扬回道,“除了我的剑,其他都可以。”
沈暮宵耳垂蹭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应道:“……多谢真人。”
屋内又回复了寂静,乌木檀香萦绕弥漫,除却殿外偶尔传来风刮落叶窸窣,便只剩书卷翻页墨条相磨,沈暮宵深重的呼吸声。
谢霁扬又闭关了。
少了主人的太清殿事务跟平常并差别,同样的轻松闲散,轮值一人一日,竟生生多出许多休息时间。
今日沈暮宵休息,他从被褥中,摸到了那件经由谢霁扬允许,取来的一件雪白外衫。
这些日子,他每夜都会抱着这件外衫入眠,好像仍能感觉到谢霁扬曾留在衣衫上的气息,晨时醒来,便在怀中被自己捂得滚热。
可他越发不觉得满足,又不想仅止于此。
沈暮宵再三犹豫,还是没有控制住心中绮念,缓缓褪去自己衣物,将外衫抱入怀中,双腿夹起,赤裸着身体,只带着这件白衫入眠。
他入睡总是很快,以致上锁屋门被剑柄撞开声音响起,才迷迷糊糊坐起身子,仰头对上刺目日光,和面色不甚平静的谢霁扬。
谢霁扬同样看到了自己衣物被沈暮宵雪白赤裸的身体抱在怀中,堪堪遮住胸前浑圆双乳,修长双腿紧紧绞起,腿根处衣物似乎还沾染上一点黏腻湿漉。
沈暮宵心中轰然一震,吓得不敢动弹,衣物从胸口滑落,雪腻乳肉与嫣红滚圆的奶头便彻底敞露,他一手狼狈捂上双乳,慌忙背过身去,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