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宵双目通红,不敢与谢霁扬对视。
这是心思被对方发觉的难堪,与地自容。
他对谢霁扬,的确心存不轨——
谢霁扬很久前,曾经救过他一命。
沈暮宵家境并不好,他曾有个哥哥,三岁时路过真人称其骨骼经脉绝非凡俗,是一等一的练剑奇才,只花了几两银子,便向他父亲买下,将其接上离霄剑宗。
他母亲收稻回来时,才知道孩子没了,被换成了丈夫桌下的几坛酒。
后来母亲又生下他,身体却因熬不住多年辛劳与对第一个孩子的思念,在他三岁时再也支撑不住。沈暮宵至今记得母亲离世前双目浑浊,望着门外时,颤巍巍讲出的最后一句话:
“——三岁好像是个坎儿,我的坎,就是看不到你们再长一岁。”
沈暮宵身体生下便是异常的,他父亲嫌恶得不行,想把他当做女的卖了。
他被带到别人家验货,不过五岁年纪,却极敏锐地觉察不对,躲开男人糙脏手指与淫邪笑容,猛地冲出门,一直一直跑,也不知跑了多久,跑上了山,跑到林子中迷了路。
他在林中待了一天一夜,兽声嘶鸣,饥寒交迫,以为自己要死在此处时,被路过的仙人顺手救下,送到了附近一处屋所。
沈暮宵当时神智已然不清,却仍旧记得那人一袭白衣,身姿颀长,眉目如墨,轮廓似远山淡泊。
他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屋所主人与他相熟,他听见屋主唤其“承华”。
再后来知道,原来他是究游宗的谢霁扬,霁月光风的霁,名扬天下的扬。
是天下第一的剑修。
他养好伤下山,知道父亲那笔生意没谈拢,回了家,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给家里挣钱,才勉强留下。
此后的很多年间,沈暮宵都记得谢霁扬救下他时模样,而那身白衣,也数次曾出现在他梦中。
沈暮宵开始不理解那种情感,逐渐地,在他梦中与谢霁扬越靠越近的时候,他发现了心中法停下的悸动与醒后怅然若失。
他拼命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吃饭在想,砍柴在想,画画在想,被父亲用鞭子抽打,浑身鲜血淋漓,神志不清时还是在想。
为什么脑海始终忘却不了那袭白衣与长剑。
他偷偷借了话本看,才明白自己对谢霁扬早在一日日间,从钦佩敬仰,变成了法克制的爱慕。
那段时日,每日晨起,他亵裤总会湿漉大片。
再而后,便是想着谢霁扬,一点点去抚摸自己的身体。
沈暮宵身体每一寸的成熟,都是因为谢霁扬。
他承认自己来究游宗有所图,也承认想靠近谢霁扬,可他从来没有真正想让谢霁扬知道自己多年情愫,也从不敢奢望有任何一点回应。
至少在自己足够强大,足够配得上谢霁扬之前,不行。
沈暮宵喘息有些急,如今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法说服自己事发生。他背着身子,看不到谢霁扬表情,只尽力用被褥遮挡塌下的细瘦腰肢与肥软后臀。
“真、真人……我……”
他没来得及解释,谢霁扬便已退出屋外,替他关上了门。
沈暮宵来不及想为什么谢霁扬会出现在自己一个仆从房中,自知大难临头,穿好衣物,又将谢霁扬外衫整叠理好,思来想去,觉得要真拿给承华真人看,说不准自己脑袋就留不到下一刻了。
承华真人清风劲节,堂堂正正,却被他用如此脏秽之事玷污,说来倒真是要令人笑话。
他踏出屋门,只想着能不能还留下一命,却见谢霁扬背身而立,剑身被以一种较平常而言奇怪的方式握在掌心。
“尘寰百年前已生出灵性,曾斩杀数凶鬼妖兽,”谢霁扬一贯冷清的声音此时听来有些难得生涩,“他引我至此,我以为宗内……”
谢霁扬讲不下去了。
沈暮宵也快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