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女弟子补充:“更有甚者啊,说他再修炼个几年,就要比承华真人还强了。”
沈暮宵此时才有些听不下去,反驳:“承华真人是最厉害的。”
黄栋道:“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萧青远实力确实强劲,离霄剑宗近些年都未能出些实力强劲之人,本已经有些式微,没想到宗主老来得子,一下就养了个这般惊才绝艳的。”
可说来说去,一直也只围绕着萧青远有多强,沈暮宵还是不明白,就算他再厉害,为何大家谈及,除却羡仰,还多了些刻意回避之意?
女弟子看出他疑虑,知道不说完,沈暮宵肯定是要被吊着难受几日的,她又拿起一块糕点,眼珠骨碌碌转,压着嗓,故意阴森森道:
“百人榜前十皆有世间名号,承华真人被尊称为剑神,那你知不知道,萧青远被叫什么?”
“……什么?”
女弟子语气更加森凉,吐字明顿,连沈暮宵都被她这股悚惧模样惊出寒意:“——剑魔。”
“为何?”
女弟子并未直接回答,转而道:“其实萧青远还有一个名字,人称端剑,相比剑魔,据说他更喜欢这个,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叫这个?”
沈暮宵想了想:“他剑名端?”
女弟子摇头:“不对不对,他确实有一把上好的剑,可那剑不叫端,反倒有个特别的名字——曰‘槁木死灰’。”
“……怎么叫这个名字,”沈暮宵皱了皱眉,显然有些嫌弃,又问,“可这与‘端剑’也毫关系啊。”
女弟子“啧”了一声,道:“这便要说到,萧青远三年前从离霄剑宗下山历练一事了。那时他初入世,碰到的第一件委托,便是江别村匪徒劫掠妇孺案,那群匪徒仗着有不少修炼之人大肆欺凌,村中男丁亦死去过半,情形实在惨烈。”
“萧青远懒懒散散提着槁木死灰剑便上了匪徒营寨,只一炷香时间,便斩下八十多人头,剑身却雪亮如新,不沾一滴血污。”
“八十多个……人头?”
“对,身首分离,干净利落,”女弟子掌心作刀,在颈间比了比姿势,也不自觉有些激动,“与他同行之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萧青远便已提剑朝着最后的营寨领头人而去,那人吓得屎尿一地,抱头投降,说自己愿意去官府自首,将这些年所得银两交出,只求萧青远留自己一命。”
沈暮宵道:“他同意了?”
女弟子斜他一眼:“当然没有,他觉得那人话多,直接砍了,又一个人头骨碌碌地滚在地上,吓坏了好多人。他的剑还是这么干净,萧青远却皱起眉头,嫌脏。”
“然后一位同行的修者问他‘他们都承认误了,交给府衙不就成了,你怎么端端地杀了这么多人……’”女弟子起了心思,逗沈暮宵道,“你猜他怎么说?”
沈暮宵不解:“我为什么会了解一个变态的想法。”
女弟子:“他说‘他们不也端端杀人,你怎么不骂他们?’那人愣住了,半天挤出一句‘他们不是被你杀了吗?’萧青远说‘是啊,所以我也不是端端杀人,不过你要是再端端讲废话,我就真的可以端端杀了你’,萧青远一面说一面抬剑,那人当时便吓得屁滚尿流,跑下山去,萧青远擦了擦剑身,将槁木死灰收回剑鞘中。”
黄栋“噗嗤”一声笑出来,夸赞道:“怎么好端端一个故事,你讲出来就这么搞笑。”
女弟子哼哼道:“那以后我就叫好端剑,正好和萧青远一对儿。”
沈暮宵道:“他这么心狠手辣,你喜欢?”
黄栋接话:“何止她喜欢,各宗门早传着一句话:论男女,若不是恨萧青远,便是爱慕萧青远。别说她们,我也对萧青远钦佩不已……”
两名女弟子白了他一眼。
“这……”沈暮宵不明白了,“他除了修为,还有其他有过人之处?”
黄栋呵笑一声:“容貌俊朗,世上罕有,更是生了一双含情眼,只被他看一眼,便念念不忘,梦萦魂牵。”
女弟子叹道:“不过大家也就想想罢了,萧青远性情古怪,时而洒脱时而凶戾,行事狠决果断,随心情杀人,虽说他不杀女子孩童,可保不齐哪天突然给你一剑,这谁能放下心呀。”
沈暮宵从这几人口中已然对萧青远有了个大概印象,只想着此人实在危险麻烦,如此人物,还是避开为是。
女弟子见他垂着脸,又笑:
“好啦,不吓你了,其实少宗主和离霄剑宗副宗主的表弟都是看着萧青远长大的,他们是好友,也不会对究游宗弟子下手,所以不用担心什么。刚刚说这些,也大多传闻,大家说说听听的,也不全然可信。”
另一女弟子点头:“若是害怕,便多注意些,别去主动招惹,”片刻,又补充一句:“就算不慎碰到了,也应早早避开,千万别惹上了麻烦。”
沈暮宵“嗯”了一声,问道:“那若是见到,要如何辨别他是否是萧青远?”
女弟子笑道,“这好办,萧青远只穿玄色衣物,且周围十尺往往煞气浓重,靠近便令人生寒抖颤,手持一柄玄铁打造黑金长剑,”她晃了晃脑袋,将最后一只糕点咬入齿间,“若还是分不清,你就记着,长得最帅那个,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