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文掐了他一把,段衍当即嘶声,这位离霄剑宗表弟唾道:“好好讲话,上哪学的萧青远这一套。”
段衍嘁声:“近墨者黑。”
究游宗宗主看着自己儿子与好友表弟,似乎早习以为常,招手唤来洒扫弟子管事,问道:“宴席布置得如何?”
管事勤勤恳恳:“都已安排妥当,不敢怠慢来客。”
其实说是交流学习,实则切磋次要,双方宗门维系情感为主,毕竟浅显招式便罢了,各宗门皆有自身独到武学,又怎能轻易与外宗知晓学习。
场面却是要做到最大的。
宴席从下山采购到确定菜式,为友宗准备礼物便耗费半月时间,究游宗洒扫弟子也忙碌了半月,算上茗茶,果子蜜饯,糕点酱菜,加之前菜热炒羹汤粥点,林林总总算下来近百道之多,足可看出究游宗对离霄剑宗弟子重视。
此次来访弟子虽基本已结丹辟谷,可望见如此盛大宴席同样不免垂涎,得了萧鸿文应允,才能敞开胸怀难得吃上一次尘世美味。
离霄剑宗与究游宗相隔半洲,多数弟子法坚持御剑,舟车劳顿数日才至,此时他们得了休息,究游宗的弟子却是从未能得闲暇。
各殿真人长老若不来宴的,只留一名弟子陪伴,沈暮宵与太清殿其余弟子一道前来帮忙,觥筹交,更唱迭和间来来回回地跑着膳堂与嘉和殿。宴席开场不过半个时辰,已然腿脚酸软,满头湿汗。
段衍与萧鸿文在一处碰杯叙旧,萧鸿文赞道宴上实在用心,今日可算大有口福。段衍不加推却,颈侧醺得微红,粗着嗓道一般一般吧。
沈暮宵为他二人左方弟子送上菜肴,心中鄙夷,段衍分明什么都没做,从布置到菜色一一由管事弟子,他挂了个负责名号,实则近一月都从未过问,洒扫弟子辛苦许久,功劳却全归了他。
他不由轻呵出声,摆正菜肴,正欲起身离去,好巧不巧,段衍一偏头,便与其视线撞了个正着。
“哎,”他嘶了一声,抓着脑袋,“你不是,不是那谁嘛?”
沈暮宵眼皮一跳,恭敬道:“少宗主喝多认人了,弟子一会为您送上醒酒汤。”
“不不不,你别走。”他这一句话,沈暮宵被迫立在原地,脸上笑容发僵,好声好气道,“少宗主还有吩咐?”
段衍想说什么,撑着的手臂一滑,大剌剌要往后倒,萧鸿文急忙接住,随他目光看了看沈暮宵,道:“你们这洒扫弟子按样貌作招收标准啊?”
段衍闭目好一会,动了动嘴,道:“沈,沈……”
沈暮宵十分奈:“沈暮宵。”
“对!”段衍道,“你,别走了,留着伺候倒酒。”
沈暮宵道:“弟子还要负责替剑宗来客上菜。”
萧鸿文大手一挥:“阿衍都这么说了,你还麻烦什么,坐下来就是了,”一抬下颌,后方侍看弟子便上前,听萧鸿文吩咐道,“找个人替他。”
弟子连连应下,躬身后退。
沈暮宵不得已,半跪坐在这段衍身侧,被迫听他二人侃天聊地,时时斟酒。
这二人聊天内容实在趣,多是又见了哪位修行高深之人学了什么招式,不然便是下山历练遇上了什么难缠之事。殿堂实在热闹,沈暮宵心不在焉,一面满上酒盏,听萧鸿文将段衍脖颈一揽,嘴唇凑在耳侧,声音小了许多,说什么兄弟特意从……带了好东西,今晚肯定……拿下你那……不成问题……
什么乱七八糟的,沈暮宵听得断断续续,也懒得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