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有些为难,萧鸿文催促段衍,段衍摆了摆手,才缓缓退下。
他与沈暮宵一起将段衍送回朝晖殿,萧鸿文令他在屋门候着,独自扶着段衍入屋,不时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又是倒酒又是点香声音。
沈暮宵懒得在意,反倒想着若是这萧鸿文一时兴起把段衍杀了,倒也不失为一桩喜事。
约莫一炷香时间,萧鸿文才满头大汗从屋中出来,鬼鬼祟祟四下探望一遍,向沈暮宵道:“好了,你走吧,不用继续看了。”
沈暮宵有些讶异:“我可以走了?”他回头看了看屋内,“少宗主令我今夜照顾……”
“我说你可以走就是可以走,废话什么,”萧鸿文懒得与他继续磨蹭,“有什么事我一应承担。”
沈暮宵求之不得,连连应下,萧鸿文传达了消息,自己也踉踉跄跄地先走一步,脑中昏晕,行步间还不小心撞上了殿门前一颗千年老松。
沈暮宵准备离去前,忽然想起此前被羞辱一事。
他进了屋,看见横倒在床榻的段衍,桌上放着仆从提早送上的醒酒汤,房中不知燃着什么香,醇气熏人,闻之头脑也有些生晕。
沈暮宵心中生出主意,上前两步,拍了拍段衍醺红的脸颊:“少宗主,认识我是谁吗?”
传来的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沈暮宵呵笑一声,抬手重重扇了段衍两巴掌,犹不解气似的又踹上几脚,最后反倒自己气喘吁吁,段衍仍旧睡得像只死猪一般。
他忽地有些困乏,便也不想继续耗着了,最后看一眼桌上醒酒汤,掐着段衍脸庞,喂猪一般地往他口中灌了大半,剩下一股脑泼上他面颊。
“醒醒酒吧少宗主。”他冷冷骂道。
段衍动了动眼皮,似有转醒之迹。沈暮宵赶紧想逃,身体却有些发软的失力,堪堪扶着床柱走到屋门,冷风扑面,当即打了个激灵,清醒许多。
只向外走到半道,刚巧遇上了入殿的朝颜。
沈暮宵一愣:“……师姐?”
朝颜“嗯”了一声,有些疑虑看向沈暮宵。
沈暮宵问道:“已经很晚了,师姐要去何处?”
朝颜道:“离霄剑宗的萧鸿文让我来的,说段衍有事找我。”
奇怪,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大半夜叫朝颜一个女子单独前来,能安什么好心。
沈暮宵道:“师姐,我方从少宗主屋中出来。你在殿上也看到,他酒喝得太多,方才呕了一地,如今睡得正沉,不如明天再来寻他。”
朝颜看了看沈暮宵,又看了看他身后屋室,托颌稍加琢磨,随后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便明日再找他吧……不过他屋中烛火未熄,你记得别忘了。”
朝颜转身原路返回,沈暮宵又到他房中,看到换了个姿势躺倒的段衍,呼吸带着些许急促,方才泼上的醒酒汤也几乎蒸干。
他熄了灯烛,想着累了一日,总算能回自己屋室好好休息了。
屋中一片昏暗,正起身要离去,却听身后忽而传来动静。沈暮宵好奇回头,下一瞬,一道巨大身体猛然扑上,他腿脚一软,便被结结实实压在地面,一只膝盖将他双腿顶开,颈侧呼吸滚烫,粗热而勃发的硬物抵上腿根。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瞬间,沈暮宵登时头皮发麻,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