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问问鲁克蕾齐亚夫人每个月的津贴数目就能弄清谁在撒谎了。马上去问她!”尼科洛脸上露出笑容。

即使是婴儿也能猜到鲁克蕾齐亚夫人的回答。如果挪用资金的是吉安·加莱阿佐,她会贿赂尼科洛,防止他向鲁克蕾齐亚夫人报告这件事。如果是鲁克蕾齐亚夫人挪用,她会把一切责任推到吉安·加莱阿佐头上,慷慨地贿赂尼科洛来防止流言蜚语。

通常,尼科洛不会听从这个私生女小夫人的话,但他也不会放过赚外快的机会。

“是的,夫人。嘿,你们,把吉安·加莱阿佐锁进储物间。”

“先生,这是陷害!我是辜的!请您帮帮我,夫人!”

两个仆人围攻吉安·加莱阿佐,将她拖到用作猪圈的扫除用品储藏室。

吉安·加莱阿佐过了最后机会。如果她用所有的钱贿赂尼科洛,求他饶她一命,也许就能幸免。

根据艾莉亚德尼过去生活的记忆,她的父亲枢机主教设定她的月生活费为2迪尼尔。他的情妇鲁克蕾齐亚只给了吉安·加莱阿佐一半的钱,自己取去1迪尼尔。此外,吉安·加莱阿佐还长期挪用每个月50格罗西。简而言之,她们都犯下了罪行,谁也不辜。

但是,鲁克蕾齐亚不是会让父亲发现她挪用公款的女人。

一旦鲁克蕾齐亚听说这件事,吉安·加莱阿佐能活着被踢出农庄就该知足了。吉安·加莱阿佐今晚很可能会死。至少,她会被驱逐,丢掉一条肢体。

“我们走吧,尼科洛。”

不知不觉中,艾莉亚德尼开始向尼科洛发号施令。尽管衣着褴褛,但艾莉亚德尼仍以庄严的姿态领路,大步向主城堡进发。

那天晚上,两个黑影偷偷潜入关押吉安·加莱阿佐的猪圈。正如艾莉亚德尼所料,鲁克蕾齐亚是一个残忍情的女人。

“啊!”

猪圈里传来简短的低语,随后一头猪发出尖锐的嘶鸣。不久,两个空手进入的黑影提着一个大黑袋出来。然后他们在袋中填满石头,把它扔进了台伯河。

第二天早晨,听说母亲失踪的吉安·加莱阿佐的大女儿和儿子们匆忙来到农庄。不幸的是,吉安·加莱阿佐处可寻。

就这样,一个期待已久的债务得到了偿还。

圣卡洛主城堡的枢机主教庄园宏伟华丽。神职人员应有的克制和俭朴在这里难觅踪迹。最上等的挂毯和地毯装点着地板和白色大理石墙壁。

穿着破烂衣服的艾莉亚德尼穿过枢机主教奢华庄园的主厅。所有的女仆都注视着她经过。一些甚至大胆嘲笑她。

“看她。是新来的女仆吗?”

“就连女仆的制服都比这值钱。”

随着这些传言的传播,女仆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艾莉亚德尼是谁。要么是这家人没有管教员工,要么是主人默许这种对艾莉亚德尼的态度。

应该是后者。

枢机主教庄园的一层用于公共用途,有起居室、餐厅、小型宴会厅和客房。二层相对私密些,有主卧、儿童房和枢机主教的书房。管家带着艾莉亚德尼经过一层和二层,来到了三层。三层是仆人居住区、阁楼和储藏室。

“这是您的房间,夫人。”从简单的装饰判断,艾莉亚德尼得到的是一个似乎之前用于女家教的房间。“请安顿下来。一会有女仆来伺候您。”

尼科洛离开后关上门,艾莉亚德尼查看起四周。房间状况还可以接受。衣橱里有两件简单的丝绸衣裙——一件室外的,一件室内的。此外,还有棉质睡衣和一双鞋子。这是最基本的服装组合。

艾莉亚德尼苦笑。这些衣服清楚地展示出这家人对她的态度。他们仅做到刚好够保全名声的程度。

艾莉亚德尼重返过去,但一切都没改变。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让我进来,夫人。”女仆没有等待回答就闯了进来。“您必须赶快换上。枢机主教在等您。”女仆傲慢的态度昭然若揭。“我在外面等您。请快点。”

“你,你在这家的什么职位?”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一听到女仆那轻蔑的语气,艾莉亚德尼墨绿色的眼睛中闪烁起愤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