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父亲,你可知那铁匠老李头的事情?”
“他啊,早年被掳到了北边,在那里打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兵器,后来有机会便逃了回来,没地方去,便来了上庸,说起来,他来了也有七八年了吧,时间久了,为父也不太记得了”
“在北边待过,也就是很熟悉那里了?”
“这是肯定的,因为他的这身手艺,在那里倒是挺受人尊敬的,所以并不像其他奴隶一般,所以也就有机会逃出来了”
“原来如此”
没想到那老李头身上还真有些故事,不过申堵满足了好奇心也就没再放心上,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筹粮,而筹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需要些时日,申堵倒也不着急,第二日,便开始跟在韩暨身边学习,只是这位先生教育方式有些特别,连本书都没有,而是在院子里画条直线——教走路
“背要挺起来,头不要仰着,每一步都要坚定,只有坚定了走起来才会稳,才不会走歪”坐在一旁喝着茶的韩暨时不时会提醒一句,但也只是说说,并没有用什么板子教鞭的来教训申堵,用韩暨的话说,没有悟性的人,打了也白打,而有悟性的人,又何必打呢
“其实不管什么方式,都能够学到东西,走路也好,打坐也罢,形式而已,与埋头苦读没什么区别,说的不好听些,这些都是为师这些年逃难领悟到的”说罢韩暨居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后来啊,走过山川,走过城池,走过繁华,也走过废墟,发现自己领悟到的东西比书上的更多更生动,也就越来越停不下来”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先生果然大才”对于韩暨这种教育方式,申堵是举双手赞成的,读书只能让你知其然,但想要知其所以然,就不是读书便能做到的,实践出真知,书本上的东西属于强行灌输,而脚下的路却是由自己体会
“嘿,你小子虽有拍马屁之嫌,但是说的没,还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来的真实,不过只顾走路,而不用心体味周遭,也是没用的”
“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数”
“哈哈,你小子啊,这悟性还真不差,看来老夫没收你这个学生”
其实申堵颇为有些汗颜,因为这话哪里是他悟出来的,是后世人人都知道的至理名言,若让他自己悟,他是万万悟不出来的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来,喝口茶,歇歇”
申堵瞬间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了韩暨身旁,拿起茶来,便一饮而尽,现在的茶,说实话,不好喝,因为现在的茶更像汤,里面不只是茶,还会配有别的调料,最多也就解个渴吧
“昨日你父亲对于出粮一事还很抵触,今日一早便态度大变,开始派人筹粮,莫不是因你之故?”
“的确是学生劝说家父出粮”
“为何”
于是申堵将昨日对申耽的话,又加加减减说给韩暨,韩暨听后频频点头,看向申堵的眼神中颇有赞赏之色,随后,听申堵说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学生也应该如先生一般,去外面多走走多看看”
“为师赞同你的想法,也正如你所说,此一行不过是有惊险,但该防还得防,不可掉以轻心”
“学生明白”
“刘表此人,为师多少还是知道的,此去荆州,他不会为难你,但你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此人并非是豁达之人,疑心极重,看似风淡云轻,可你曾听说他吃过亏?”
“这倒是没有”
“他是个极计较得失的人,你若没什么能打动他,此一行怕会是徒劳,他好名声不假,但也不过是虚有其名,内心依然是个贪婪的人,当年他敢一个人就到荆州上任,就足以说明他是一个赌徒”
自古财帛动人心,可是荆州富饶,一般的财帛肯定很难打动刘表,这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想来想去,申堵这才问道:“那刘表喜好兵器吗?”
“一州之牧,若只会读书耍嘴皮子,是稳定不了荆州的,自然也会要动武,动武之人,哪个不喜兵器”
“喜欢兵器便好”
“莫不是要送他兵器?呵呵,别怪老夫多嘴,荆州地大物博,什么样的兵器打造不出来,还会看上你这小小上庸的兵器不成?”
“嘿嘿,那可不一定”
申堵自信满满地起身去练他的站姿,对于那黑匣子里的神兵,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虽然申耽曾经警告过他,但是为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能够成功,也只有忍痛割爱了,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是神兵,也需要人来用,而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神兵,而是人,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的人才
看着自觉去练习的申堵,韩暨心里很是欣慰,没想到自己老来还收了一个如此有悟性的学生,至少自己所学后继有人了,同事他也很好奇,什么样的兵器能让申堵如此有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