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夏昨夜很晚才睡,以至于第二日日上三竿了她也没能从床上爬起来。最后还是她的娘亲西亭长公主亲自来叫她起床才成功从床上迷迷糊糊地挪到了梳妆镜前。
“金鸟落窗前,小女梳晨妆,清水见芙蓉,昨日有好梦,今日亦如是,端坐铜镜前,红颜流转间,眉长凝脂红,小女快梳毕,娘携出门去。”
听着熟悉的梳妆歌,陆临夏看着铜镜中亲自为她梳发髻的母亲内心软得一塌糊涂。这首梳妆歌是母亲亲自作词作曲的,就是为了年幼的她乖乖梳妆,一般唱完两次就能出门玩耍了,她便会乖乖得配合。她是由母亲一个人带大的,母亲对她严格要求但也是疼爱宠溺,永远都是要什么给什么,上一世她太倾心夏扶黎以至于魔怔了,忘记了自己肩上还应扛起了一个母亲。
陆临夏闭上眼,不让泪水掉出来。
西亭长公主笑着哼送了一口气出来:“昨夜回来还非要去找奶娘,没找到奶娘居然还去偷酒喝,今天能精神才怪了。”她为女儿插上新买的橙色暖玉双蝶发簪,嘱咐后面的禾禾:“你是时常跟着公主的几个奴仆中最懂事稳重的,近日就看牢公主,别让她出门了。好生在家里休息一日。”
梳妆完毕,西亭长公主向女儿伸出手:“走,跟娘亲去用膳,娘亲一早起来就特意去小厨房为你熬了粥。”
陆临夏搭上母亲的手,母亲的手柔软又宽大,牵着她的手就有一股十足的安全感。现在,她哪儿都不想去了,如果以后要嫁人,那就招个入赘的吧!
“对啊!”陆临夏顿地停下脚步,一下子变得兴高采烈,“让奶娘招个入赘的,我岂不是可以一直留在娘亲身边了?!”
西亭长公主听了也睁大了一会儿眼睛,然后清了清嗓子,对身后的人道:“管好你们的嘴,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一个都别想活。”而后才皱着眉埋怨陆临夏,“这种事情怎么能当这么多人的面说?没点轻重,我还以为及笄礼之后你真的变聪明变懂事变端庄了,还是要娘为你操心。”
“那你是我娘嘛,”少女抱住妇人,用脑袋不停地蹭妇人的心口,“你不管我还有谁管我。”
“你呀你呀,”西亭长公主严肃了语气,“我知道你让苗苗跟踪了奶娘。你也是,苗苗年纪小,哪里懂什么跟踪之术?要派也应该派谨戈去嘛。”
西亭长公主在女儿耳边悄悄道:“奶娘是江湖第一大门派青山派出来的,虽然功夫很差,但跟久了她还是能发现有人跟着的。所以昨夜你一回来,奶娘去告诉我了。”
“奶娘又跟了我们一路?”陆临夏惊讶地问。
西亭长公主理所当然地点头,拉着女儿继续往饭厅走,反问:“不然呢?你发现了有人跟踪而对方又没发现你发现了,你不抓紧时机反跟踪上去搞清楚他们的身份和目的?”
她们迈入饭厅,早餐已经在桌子上摆好,见她们来了,侍女们开始用银针试毒,奶娘也在厅中等着伺候陆临夏的用膳。
奶娘为她摆好菜,正打算退到她们身后,陆临夏就叫住了她:“奶娘,我让苗苗跟着你只是出于好奇心。”
奶娘是个脸上有烫伤的中年女人,她一手帮长公主将陆临夏养大,她和蔼地朝陆临夏笑着,答:“没关系的,老奴理解。”
一餐早餐吃得有序又丰盛,其间方疑派人递了帖子,说是领了皇后的命令等会要来协助陆临夏办接下来的赏花宴,西亭长公主便立刻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女接人。
吃完早餐,陆临夏在花园里逛了几圈后直奔奶娘的屋子。奶娘身份比其他奴仆要尊贵些,陆临夏见了也是要行礼的,所以按照规矩她是要昨晚的举动道歉的,不过现下刚在饭厅道了歉,那道歉就不是她的主要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