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见过那王家大公子了?”
吴嬷嬷表情逐渐僵硬,眉眼止不住地抽动起来。
严安羽起身抓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嬷嬷,没事的,你慢慢说。”
“小姐,可曾记得老爷给你定的那门亲事?”
严安羽蹙了蹙眉毛,好像有那么回事,但还未等到她及笄之年,那家人得罪了官人,被迫离京,这亲事也就作罢了。
“嗯,可那王家人不早就。。。”
说着,严安羽停了下来。
“王家?!”
“没事的,现在小姐是公子,小姐都不在世上了,况且那王家人也没见过小姐的模样,有什么好怕的。”
“老爷曾将小姐及笄之年的画像,送去过王家。”
“昨日那王公子可盯着小姐许久,怎么办!”
惜春来回踱步,慌张的不知该如何。
“送过去也不保证他看过,莫慌,我同哥哥本就长得相像,现在我肤色黑了不少,若不是熟悉我的人,应该认不出,看他之后有何动作。”
严安羽仔细回想了下和王奇才会面的细节,觉着当时的行为没什么不妥。
“嬷嬷,那王家公子见过哥哥吗?”
“未曾,少爷性子孤僻,几乎不和外人来往。”
“嬷嬷,以后不管何时都叫我少爷吧,人多口杂,免得出了差。”
吴嬷嬷抿了抿唇,轻声应了应。
“这严家,还得靠女子。”
严安羽右手覆上吴嬷嬷搭在她左肩的手,轻拍了下:
“这样看来,王奇才确实厉害,回南京才三年,就做成了最大的五间酒楼,现在还开了些茶坊,以后少不了打交道。”
自从吴嬷嬷回了南京,严家账房上的事,一下轻松了许多。
吴嬷嬷自幼跟着严家老太爷,严家老爷从老太爷那接手茶庄后,就安排吴嬷嬷接替了老管家的活,将严家茶庄账房之事管理的井井有条。
前些年她年纪大了,严家老爷允了她回乡,没成想刚回乡才两年,严家就出了事。
吴嬷嬷看着这两年严家的账目,发现严家茶庄精简了不少生意,在严安羽的整顿下,茶庄不再大规模置办店铺,原来的茶馆也根据来客和功能分成了茶社、茶室和茶馆。
茶庄最为出名的“龙井茶”,也放弃了采摘谷雨茶,改为只收雨前茶,并且将茶类按地域口味分了不同的字号。
看着严安羽给茶社的提名,吴嬷嬷才明白,为何当初严家夫人执意坚持,让严安羽同严安鹤一起跟着夫子识字上学了。
水度社,吴嬷嬷盯着这三个字,想起了严安羽年幼时跟严老爷呛嘴的场景。
老爷批严安羽不尊重夫子,她就跪下一字一句地说“爹爹,你说夫子如水,我如船,可是船没有生命,水度的只是块木头。就像茶一样,这水能度茶,却不能度爹爹每天的抱怨,夫子又怎么能度他人呢?”
“看来小姐是想明白了。”
“哪有,只是知晓爹爹那句——水为媒,度茶亦度人生,到底在讲什么罢了,嬷嬷,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吴嬷嬷看着忙碌一天,夜阑时分才回府的严安羽,奈笑笑。
“少爷回来的这么晚,奴婢怎么能歇息。”
吴嬷嬷的目光停在一个名字上面。
“秦梨月,这可是那出了名的乐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