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日子和她爹生活在一起,她学会了很多东西,但是就是不知道这个是啥,虽然看着很眼熟。
“囡囡啊,这个叫骰子,这可是你爹我费了好大功夫弄的护身符,你可得收好喽。”
“骰子…护身符…”她将东西放在眼前,瞪大了眼睛观察这个叫骰子的看起来有些熟悉的玩应,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她缓缓抬头,眼皮抖动,目光仿佛从天边射来的日光。骰子身体一僵,只听见
“爹,我知道了!原来你也是骰子!”
早餐摊亲切温和的氛围骤然崩解,她只觉得自己要被挤碎压扁,紧接着,一双宽大油腻的手出现在眼前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出现在心底,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啪叽”
骰子手搭在小女孩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盯着她那已经死死紧闭的双眼,他什么也没说。
目光转向天空,骰子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弯下腰捂着抽搐的肚子开始干呕。
“有意思,闺女啊爹怪你了。”……
“啊?爹你说什么?”
“……”
她疑惑,自从刚来到临关城的那次之后,她爹很久都没出现过这种症状了。
骰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再说话。
……
那天以后,她觉得方脑袋的爹变了,变得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好像菜板上的鱼,血骨分离还在扭动挣扎,就像她眼中看到的……
这个疯癫的世界一样。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有一群人开始疯狂打听爹的下落,她问了他爹。
她爹一言不发,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紧接着,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让她头痛欲裂,仿佛发了面的馒头在其中膨胀,越来越大
“砰!”
门被狠狠地踹飞,砸在里屋的墙上,摔得四分五裂。
“别冲动!里面可能是坐忘道!”
她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天地开始旋转,这声大吼仿佛要把她的耳膜穿破,紧随而来的是四面八方传来的脚步声,
“……好吵……”
眼前的爹也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
“……你!……道……白板……”
突然,小女孩眼前一黑,重重砸在地上。她下意识地吐出一个字
“……爹?”
“坐忘道休走!!”
“哈哈哈哈哈!!小傻子!你还真信我是你爹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可真好耍!哈哈哈哈!!!!你亲爹早就被我杀死了哈哈哈!!从最开始我就是骗你的!!!”
这是她昏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师父,这里有个受伤的小孩!”
那是一道年轻的声音,随后是一道年老的声音
“等等!小心她也是坐忘道!”
混混沌沌中,她只觉得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贴着自己的脑袋,然后一阵撕裂的疼痛直击心灵。
“……疼。”
她顶着胀痛的脑袋,费力睁开双眼,扭曲分解的人影重新组成一个人。
她本能地用手触摸疼痛的部位,温热,粘稠。
原来是她的脸皮被划开了,留下一道狰狞贯穿全脸的疤痕。
“可惜,不是坐忘道,走了。”
“师父,她……”
还不等玉诚说完,他师傅直接打断,目光仿佛要把他拨皮抽骨,语气不容置疑
“走!”
玉诚咽了口唾沫,腿发颤地点点头。
看着徒弟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决明子冷哼一声。
玉诚沉默地跟在明决子身后离开。
四分五裂的大门,横飞染血的木渣,颓圮的墙,这片曾经是一个家的废墟中,她眼神空洞。
此刻的她记忆有些混乱,她有些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浑浑噩噩的她开始意识的四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