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一一应下。
“师父像是个老妈子一样,啰嗦个没完。”冲虚目送着师叔离去的背影,和身旁的冲元悄声嘟囔着。
冲元是个顽劣的,坏笑着接茬道: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儿行千里母担忧。”
说完,两人头凑在一处,“咯咯”地笑了起来。
最后,被玄真拿拂尘敲了脑袋,教训了一顿才罢休。
白云观距离天京城大约有两百公里的路程。作为修行之人,玄凌的脚程很快。日夜兼程下,四天便到了。
到达天京之时,暮色渐沉,最后一缕余晖即将散尽。
拜帖上书六日后,请宴太师府,那也就是说还需等上两日,才可拜访。
玄凌自行理解道。
既如此,找间客栈,等上两日便是。
“这位缘主,劳烦请问,附近的客栈在哪里?”玄凌走向一旁摊位上,正翘脚吹牛的,恭而有礼地打听道。
那人不过是个泼皮。虽然天京信奉道法,但他见玄凌只穿件青色道衣,想来不过是个低级道士。
还是个愣头青,逗他一逗又何妨。
于是,他鼠眼一溜,指着不远处的望听楼道:
“看到没,那个就是天京的客栈。凡来天京的云游客,都住在那儿的天字号。”
“多谢。”
玄凌心想,虽这人长得贼眉鼠眼,却是个难得的热心肠。师父师兄常说,观人观相。但此人不可貌相。
他脚步未有停顿,径直向着这人指引的方向去了。
这泼皮是个爱看热闹的主儿,跟在玄凌身后想看他笑话。
“这位缘主,一间天字号厢房。”玄凌进到望听楼,来到柜台前,言道。
樊江原本眼都未抬。听他这样说,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倒是个相貌堂堂的道士,穿青色道服,木簪束发,脚下的鞋边还沾着新鲜的泥巴。
啧,穷酸道士。
见他身后还跟着当地有名的泼皮,更是心头火起,冷声道:
“十两白银。”
此话一出,那泼皮似乎料定他拿不出,在玄凌身后发出痴痴的笑声,引得周围堂客侧目。
“这锭金子姑且足够,劳驾。”
玄凌不知他为何发笑,也不在意周遭人对自己的注视。而是淡定地从腰间掏出金锭,他只是想要一间天字号房间罢了。
整个大堂顿时安静如鸡,那泼皮的笑更是僵在了脸上。想要看旁人笑话,结果自己成了笑话。
樊江接过金锭,马上换了副嘴脸,热情地领着玄凌就往楼上请,一边领路一边恭维道:
“这位道爷这边请,方才小的多有怠慢,还请您见谅。”
玄凌终于如愿住进了望听楼的天字号。
他盘腿于房中打坐良久,夜风燥人。这时,房门外响起了阵阵敲门声。
原来是刚刚的伙计樊江。
他为玄凌送上了望听楼精心烹饪的吃食,还有一壶上好的茶水。
玄凌端坐在桌前进食,他吃的不多也不快。举止优雅有礼。
最后,轻捧起茶水,细细品着。茶倒是好茶,就是烹煮的时候太过粗糙了。
喝完茶,夜已深,子时当就寝。
玄凌走至床上,端端正正地躺着,准备睡下。
刚闭上眼睛,胸口一阵绞痛,且似有根线绳牵引着他。玄凌拿上七星剑,顺着指引的方向而去。
越是靠近,痛觉反倒是变得越弱。直至他看到了一身黑衣,躺倒在望听楼门口的姑娘。
绞痛的心居然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