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讨好却不自知的,将面前的吃食,向仡濮面前,轻轻推了推。
从昨日重生到现在,整整两天一夜,未进一粟的她,早已饥肠辘辘。
捧起碗筷,却先是递给了玄凌。
玄凌接过,夹起各色菜式,都浅尝了一口后,仡濮这才大快朵颐起来。
喝下一碗白粥,仡濮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也就没那么气了。
“你好像对自己中蛊这件事,并不是那么上心?”
仡濮见玄凌淡定自若地用饭,看不出半分焦急,好奇地问道。
“修行之人,戒骄戒躁,当知世间之事,万般皆有定数,非强求所能得。”
玄凌放下碗筷,用帕子细细擦了嘴后,回应道。
“切,那是你不知道这蛊的厉害!”仡濮对玄凌的话,嗤之以鼻,忍不住呛声道。
“食不言,寝不语。”
一句话,又将仡濮堵了回去,她恨恨地咬着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将它们送入口中,狠狠咀嚼,当做是面前,这个气人的臭道士。
……
“这蛊,名为,子母蛊。顾名思义,有两只蛊虫,相互牵制。中蛊之人,不可分离超过百丈。否则,便会心头绞痛,除非重新相聚,或是死亡。”
吃饱喝足后的仡濮,也不想再耽搁,直接道。
听闻此言,玄凌眼底微沉:
“缘主的蛊毒,怎会……”
话虽未尽,但仡濮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便赶忙顺着他的话,接茬道:
“本姑娘来中原游历,入住望听楼。隔日发现自己的蛊毒被盗。不愿暴露身份,便只得暗自苦寻。”
“终于,在天字号檀山关处发现。我当即质问于他,谁曾想,这人恼羞成怒。强迫我吞下这蛊毒。真真罪大恶极。”
仡濮脸不红,心不跳。将事情真假参半的说与玄凌听。一边洗脱自己的嫌疑,一边抹黑嫁祸檀山关。
见玄凌依旧紧盯着自己,却没有言语。仡濮作势解开衣裳,想给他看自己被檀山关掐住,而红肿的脖颈。
玄凌急忙将头撇向一边,眼神有些飘忽。
像是发现新奇事物一般,仡濮盯着玄凌红透的耳廓,端详了许久。
继而轻笑出声,戏谑的笑环绕着玄凌,这让他越发慌乱。
“何解?”
为摆脱现状,玄凌赶忙发问。
仡濮托着下巴,看似组织言语,实则暗自瞎编:
“解蛊之物,都在那个被盗的蛊罐中,现被檀山关拿走,恐一时半刻,没有别的法子。”
“子母蛊,除了距离限制外,没有其他制约?”玄凌再度发问。
“啊,有的。”
“如若一方死亡,则另一方也不可独活。两蛊祸福相依,生死共存。”
仡濮加重了语气,不再玩笑。
“撒谎。”玄凌不客气的拆穿道。
是的,仡濮撒谎了。
情蛊本是苗疆女子,为情郎所种。子蛊依附母蛊而存,母蛊亡,则子蛊死。但若是子蛊单独陨灭,母蛊尚可生存。
仡濮给檀山关和那官妓,种下情蛊。就是想要看,高高在上的天京三皇子的性命,依托在一个妓女身上。
且情蛊奇妙。若双方不动情,则蛊毒只有约束距离的作用。若是一方动情,则蛊虫便会分泌催情毒素。
后果可想而知。
仡濮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不幸的是,自己吞噬了子蛊,性命和这臭道士绑在了一起。
幸的是,现如今,蛊虫并不危及生命。若是当时,给檀山关下的是赤蛊……
道士是个聪明的,并不好糊弄。但仡濮咬死了不松口,玄凌也没有证据,不好说什么。
“那,现在我们去寻檀山关,杀了他,夺回我的东西,解开子母蛊。”
仡濮甚至还想撺掇玄凌,帮她杀了檀山关。
“不,小道明日要拜会天师府。缘主便与小道一起走一趟吧。”玄凌与秦老天师的六日之约,便在明日。
他必定要去赴约。
仡濮还想争取几句,见玄凌态度坚决。且他似乎已然猜出,子母蛊的禁忌,便也不好多言。
晚上,玄凌很有风度的,将床铺留给了仡濮。
于是,一个仰躺着闭目养神,一个盘腿在外间的榻上,打坐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