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皆知,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
果不其然,丹阳帝得知后,大怒,召檀山关、玄凌及仡濮三人觐见。越贵妃听到风声也急忙赶来。
玄凌和仡濮刚踏入大殿,就见檀山关连站都难站起来。被丹阳帝特许,半卧在椅子上休憩。
他脸色惨白,摔下去的时候,碰到了右臂的伤处,血流不止。
整个人像是个被吸干骨血的破布娃娃,仿佛下一秒就会噶掉。
仡濮盯着他暗自祈祷:
可别就这样完了,那样多不好玩儿啊。不搞得你身败名裂的死,都算是老娘,心怀慈悲,菩萨心肠!
“大胆妖女,犯下此等大,还不跪下。”
就在这时,越贵妃的呵斥声,忙不迭地传来。
“民女,为何要跪。”
仡濮挺胸抬头,畏地直视高台之上的两人。
越贵妃望着她那张狂惧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一位故人,檀山将的母亲——秦皇后。
她是丹阳帝的发妻,更是整个天京城都盛赞的女子。
她在时,自己从来都只能排第二。
天底下最好的姑娘,都要到皇宫里来,即使秦修明再宝贝这个女儿,没办法让她逃脱,既定的命运。
明艳的女子,承受不住深宫的孤寂,丈夫的薄情,生了孩子,按照规矩也不能留在身边照料。
于是,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就这样,因种种原因抑郁而终。
但对于她的死,并不是每个人都十分伤心的。百姓们唏嘘秦皇后的早逝,也仅仅是唏嘘。
丹阳帝更多的却是庆幸,这个妻子是这样的完美。完美到,作为皇帝的自己,都自惭形秽。
文武韬略都比不上,可想压力之大。
“莫要狡辩,关儿是不是因你而伤?”
丹阳帝终于开口道。
这个仡濮还真是法反驳,毕竟檀山关身上的每一处伤,都是她的杰作呢。
玄凌见这两人,一直揪着仡濮不放,皱起眉头来,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回话道:
“此事与塞月关,是我一人所为。敢问陛下,如何处置?”
大哥,你怎么也学我撒谎啊。你不是知道檀山关是我伤的吗,说这话不心虚啊。
但仡濮深知此时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她攥紧玄凌的衣袖,作柔弱状。实则内心里盘算着,怎么以最优于自己的方式,解决此事。
“玄凌,你虽贵为道学大师,是秦老太师请来京中讲学。现如今,却重伤我儿,恐不能全身而退。”
丹阳帝见他护着,这个明显有所隐瞒的女子,很是恼火。
既然不能单独定这女子的罪。
那么,不妨就把这个目皇权的道士,也一并处置了。
刚好可以借由此事,重整天京的风气。让世人知晓,皇帝才是这地上的王,而不是尊崇什么道学,做飞升成仙的白日梦。
丹阳帝露出了久违的野心,正打算用武力压制,召御林军拿下两人。
秦修明竟端着正红烫金长袖,踩着黑靴,带着乌纱帽,踏星月而来。
他两鬓花白,求见丹阳帝。
丹阳帝从心底是惧怕这个老岳丈的,幼年时,秦修明是他的老师,每每读书习字,稍有懈怠,便会被严惩。
请了秦修明进来,他环顾大殿四周,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只若未闻,而是开口道:
“陛下,老臣深夜觐见,实有要事相告。”
“秦老太师请讲。”
“京中樊神教猖狂多时,今又现身教唆。致使一品朝臣谢元清大人,领全家共计四十八口,焚火自尽。”
丹阳帝大惊,扶着龙椅站了起来,抖着声音,问道:
“怎会有这样的事,秦老太师,如今该当如何?”
秦修明看着眼前这个,一手带大的皇帝,沉默着,失望从眼底漫出。
“老臣不知,特来请示陛下。”
越贵妃在一旁,用涂满蔻丹的纤长手指,将丹阳帝按回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