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期间的车票特别难买,盛云开打开买票软件全是票,退了出去,决定买机票,所幸还有剩余的机票。
坐高铁回去得十几个小时,但是坐飞机只要两个多小时,省时省力,何乐而不为?
盛云开的老家在皖南的一座小城里,当地有一座闻名中外的景区,每到节假日,车票格外难抢。
这点,宁远同学深有体会。
所以当盛云开将她把宁远的机票也一起买了时,宁远在视频那头为她倾情献唱了一首《世上老姐最伟大
作词:宁远;
作曲:宁远;
演唱:宁远。
听得盛云开直皱眉。
盛云开有个优点就是不管去哪,不管坐什么交通工具,上去就睡,当然顾珩开得车除外。
这次回去却是个意外,她死活睡不着,坐她旁边的宁远正戴着耳机听歌,她侧过头望向窗外的万米高空。
近乡情怯在此刻有了最具象化的表达。
下了飞机,宁远的父亲,盛云开的姑父来接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盛云开的父亲。
这些荒唐岁月中,最辜的一个人。
盛成温很早就知道盛云开要回家,他妹妹盛舒女士告诉他是中午十二点多的航班,他九点多的时候就催着自家妹夫出发去机场。
他刚知道那件事情的时候,心里是有些责怪这个女儿的,但她不辜吗?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什么资格责怪自己这个从小母亲就不在身边的女儿呢?
他说完那些话,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儿,追悔莫及。
这么多年过去,只剩下了对女儿的思念和担忧而已。
盛云开推着行李车往机场外面走去,盛成温就站在栏杆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的父亲一向不善言辞,但很爱她。
她青春期那段时间,十分害怕这个身上有着明显残疾的父亲出现在她的朋友和同学身边。
那种称之为虚荣东西在心底作祟,她从来不让他去家长会,都是求着爷爷或者姑姑去。
盛成温后来大概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从不主动过问她学校的活动,就算后来盛云开在上海上了四年大学,而她父亲一步也没有踏足过上海。
她后来懂事了,特别后悔,该觉得羞愧的根本不是她父亲,是她自己。
她觉得自己特别没良心。
盛成温是为了救那个女人,太阳穴边上中了一刀,做了脑部手术,还失去了一只眼睛。
清贫的家庭根本支付不起高额的手术费和ICU的费用,她爷爷从村头借钱借到村尾,才借到八千块钱,赶到杭州,见那个躺在病床上等着救命的儿子。
临出发时,他对哭得晕在床上的妻子说:“如果他还能叫我爸爸,我就治……”
床上瘦弱的女人含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