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杪商突然叫他,面带讨好。
“嗯。”谢灼好像已经见惯了她反复常,轻声回应着。
“你没事吧?”谢灼突然问。
杪商笑着道:“我没事,我刚刚说笑的,”杪商指指谢灼的心口,“你这个已经没事了,我刚刚……”
“故意骗我。”谢灼接着她的话。
杪商有些尴尬的笑笑,“一时嘴快,意之失。”
“你想做什么?”谢灼问。
“我刚刚说,我的腿动不了……”
谢灼闻言将手往杪商膝盖处伸去。
“谢灼,”杪商温声喊住他,心中疑惑,“你又要做什么。”
谢灼:“治你的腿。”
杪商静静的看着他,他竟一点不为难自己,她此刻也不知该是什么情绪。
她少有这样接触过一个人陌生的人,不是她愿与不愿。好像自她出生以来就很少有自己能主动做什么的机会。
去认识新的人,认识新的事物,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动去做,久而久之便不想去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直到贺兰曲谨出现,那个曾经打破她一切幻想的人。
此时她比好奇,谢灼他,与他们这些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谢灼有别的选择,那就是不管她。即便如此,即便在外面坐上一整夜,可这些与性命相比,也会变得不能去真的计较。
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管的,把她丢在这,也不过是在冷风中吹上一晚,也死不了。
杪商脑海里又浮现那些熟悉的身影,她念着也是害她最深的人,他们那时也认为她死不了,杪商不屑冷笑,她也确实还活着。
“谢灼。”杪商轻声开口。
意料之中没能得到回应,他此时是不想搭理她的,不过杪商还是自顾自的述说,带着几分悲伤与落寞。
“我突然想起来,我这里扎着一枚毒针,厉害得很。你这样可能没什么用。”
杪商没再去看他,摸上自己的膝盖,摇摇头,“不对,”然后又移了移,“是这里。”
“太久了,我也忘了。”
“你没中毒。”谢灼不客气的打断。
“我骗你的啊。”杪商沉默继而突然笑着说,眼眶微微泛红。
谢灼收了术法,手指落在她刚刚指的地方。
杪商下意识往后挪,却退可退。
轻声问他:“你做什么?”他其实信了对不对。
谢灼抬头与杪商对视上,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仿若她也只是他院中的花草一般,死物一般。
“我看不像。”
不像什么?
毒针还是骗他?
不知是陷在之前回忆的伤痛中,还是此刻确实心中害怕,她眼泪顺势而下,吧嗒。
谢灼感觉到手背一滴湿润,即刻拿开了手,站起身来,抹去手上那滴泪。
谢灼问她:“你很喜欢哭?”
不是质问,不是嘲讽,一如他们初见那晚他问杪商是不是想死,只是疑问。
杪商否定,“不,我讨厌。”
因为眼泪总被认为是柔弱恐惧的表现。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杪商胡乱擦着眼泪:“有人和你说过吗?你看起来特别凶,尤其是刚刚,你吓到我了,我很害怕。”
谢灼垂眸瞧她,伤心,失落亦或是怨恨,独独没有她口中的害怕。
“既然用,也不必白费功夫。”谢灼站起身,声音冷冷的。
杪商手指默默一圈一圈卷着衣摆,人不能低两次头,那也太过卑微了,在外面待一晚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的,杪商自我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