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慕城立即放下东西,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然后冲自己的腹部划了一个圈,最后拇指、食指、中指呈半圆状,放在额前,以示疼痛(我肚子痛)。
温姠暖冲他点头,他紧缩的眉头才放松下来,然后又指指自己,拇指、食指微曲抵于颌下,头微微点动一下,指了指卡司(我喜欢卡司)。
卡司欢脱得跳来跳去,露出憨憨的笑容。
“谢谢!”
“……卡司从小就养在我身边,跟它妈妈一样都是我的家人。”
准确来说,卡司是延续了它妈妈的名字。
那会儿他们一家三口刚出车祸,两家人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悲痛中,凌涵终日酗酒,尚不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更没法照顾女儿,爷爷便把温姠暖接回家。
小腿骨折,脊椎损伤,几乎完全阻断温姠暖跳舞的一切可能,原本一个活泼可人、富有天赋的女孩跌下舞台,困在床上落泪,依靠轮椅活动,性情大变,气质沉郁。
6岁的她只觉得全身好痛,重得要喘不过气来,自己一定是瘫痪了!
为什么他们还活动自由,她就得躺在床上!
她渴望恢复,但是年幼的她不懂慢工出细活的重要性,逞能的在治疗师的再三嘱托中仍然过度训练,结果加重了病情。
爷爷见她意志消沉,特地送了她一只狗,一只爱拆家的萨摩耶。
温姠暖对那段时光记忆犹新。
阳光钻进她的眼里,小姨凌缇坐在她床边的沙发上,蓬松的锁骨发,媚眼含春,红唇诱人,卡其色外套搭在线条流畅的小腿上,她笑得自信而得意,让温姠暖心生烦躁。
她女儿在全球舞蹈大赛青年组上凭着《扇中撷芳获得金奖,一时名声大噪。
“暖暖,你会为沁沁开心,为小姨开心的吧!小姨希望这个好消息能让你也好受些。”
凌缇眼眶湿润,抚摸温姠暖的额头,不知是笑还是哭。
“毕竟舞蹈生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情,轻的话复健几个月,哪怕几年总能重新登上舞台的!你天赋比不上沁沁,或许也可以跟你妈一样不往舞蹈这个方向的。”
凌沁是凌缇未婚先孕生下的女儿,生父成谜。
她那会儿忙着院里的表演,不想失去主演的机会。她因为身材纤瘦,孕肚不显怀,蒙混着过了八个月,结果还是被人举报了。
她一心急,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催肺成熟针,最后九死一生的产下一个女儿。
凌沁比温姠暖大了七岁,天性要强,平时没少冲她阴阳怪气,还总是欺负她的卡司。
后来,卡司意外去世,温姠暖很难过,给它的孩子也取名“卡司”。
温姠暖看着来往的车辆,那会儿并不清楚小姨和妈妈之间的陈年旧事,只觉得小姨那些宽慰的话令自己感到受挫和绝望,而凌涵骂她骂得很脏,卡司咬她咬得很疯……
冉慕城陪她到达公交车站,然后去了对面等车;卡司朝他吐着舌头,上前跑了几步,然后用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温姠暖。
“哟!这么巧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转校生搞到手了?”
“你还真是擅长抢男人呢!”
宋晓妍画着浓艳的妆容,穿着一身辣妹装,浑身一股怪异的香水气味,衬得她十分违和。
冉慕城朝对面发呆,有个衣着奇怪的女生跟温姠暖搭话,温姠暖全程冷脸,就像刚来学校那会儿她质问自己的样子。
一辆黑色越野车挡着他的视线,慕靖尧挑衅的冲他笔出手枪的动作,笑得肆意妄为;冉慕城的眼神如同刺骨深潭,见他做出“狗杂种”的唇形,指甲狠狠陷进肉里。
双靖之争,来日方长,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