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杰说:“这也是夫人的一片好心。”
玉儿垂下眼睑,说:“玉儿谢过夫人的好心。不瞒莫伯说,几年前,玉儿父母双亡,力赡养祖母、抚育幼妹,才自卖自身,进的黎府。如今全凭每月的月钱,供祖母和妹妹家用。我要是出了府,即使有夫人给的十两银子,也会坐吃山空。恐怕我们祖孙三人,都只能喝西北风了!”
莫文杰听她说的可怜,只得先回禀夫人,再做打算。
玉儿留了下来。十两银子她收下了,她明白这是封口费。如若不收,夫人不会安心。而且她家里也确实需要银钱。
两个月后,玉儿想回家探望一下年迈的祖母,就向莫管家告了假,回到了在京郊的家里。
因祖母近日犯了咳疾,一直不大见好,玉儿就和十岁的妹妹臭丫,一起陪着祖母,去了镇上的医馆。
给祖母看完病拿过药,玉儿看着坐堂大夫,欲言又止。祖母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最近月信不准,而且胃口不好,想是有什么隐疾,想让大夫把把脉。
祖母也没有多想,于是玉儿就让大夫帮着把了脉。待替玉儿把过脉,大夫一脸凝重,问道:“姑娘可曾婚嫁?”
玉儿听大夫这么说,立时想到了两个月前,在织锦园花房里发生的事情。
她在府里和有些粗鄙的仆妇接触的多了,对于一些孕育之事,倒也略知一二。虽说未曾成婚,但经历了那样的事情,难保不会出现珠胎暗结之事。
玉儿心下忐忑,,但仍然心怀侥幸。她没有直接回答大夫的话,而是问道:“敢问大夫,我这病症,可是和婚嫁有关?”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说:“当然。姑娘这是有喜了!”
玉儿顿时如五雷轰顶。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连祖母在身后一迭声的责问,都充耳不闻。
第二天上午回到黎府,在仙客居里,玉儿跪在黎夫人的脚下,求夫人做主,让表少爷收了自己,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黎夫人依旧气定神闲,她斜睨了玉儿一眼,说:“润儿并没有认下此事,怎么能让他担责?”
事到如今,玉儿也豁出去了。她哭着说:“夫人您也知道,那布袋确是表少爷之物。可是,做这种事情,随手可用的物件颇多,外人断没有道理专门去他那里,拿个布袋来诬陷于他。定是他一时起意,就随手用了自己的书袋,做下了这等事。”
黎夫人叱道:“你倒是牙尖嘴利!这等攀诬之言,以后绝不可再言。你也别再拿你怀胎之事说道,我让莫文杰去给你配付滑胎药,落了便是。”
听到夫人这么说,玉儿拼命摇头。她不愿意落胎,并不是她对于肚子里尚未成形的胎儿,有什么母子之情,而是关于落胎会损伤女人身体根本的说法,她平时是经常听别人说起的。若是运气不好,甚至还会一尸两命。因此,她才不愿意听从夫人所说,拿药落了胎去。
黎夫人叹了口气,说:“既使你不愿落胎,润儿不认,我也不能强行让他收了你。这何去何从,两天之内,你可要考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