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也随之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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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内院书房。
陈家骆正在读书。
“报!禀告老爷,左卫将军、驸马都尉王诜求见。”
管家陈安说毕,双手递上一张名刺。
“哦?”
陈家骆大吃一惊,接过名刺,心里好生疑惑。
王诜,驸马兼皇帝姑父,端王坐上宾,怎么突然来访?
他自幼聪慧过人,风流不羁,诗画双绝,名冠京华,与苏黄米交好,雅集酬唱。传说,宝安公主赵浅予为其才情所倾倒,竟然在一场宴会之后托付终身。
此等人物,陈家骆素来仰慕,只是缘结交。
一念及此,他眼里射出精光。
他兴奋地道:“快。有请。”
开封府,内堂。
王诜锦衣华服,洒脱飘逸。
正负手而立,欣赏墙上的字画,以及博古架上的珍玩。
“哎呀呀,王大人,什么香风把您给吹到蔽府?下官久闻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人中龙凤!”
陈家骆未到声先至,一路小跑,大步迈入堂内。
他气喘连连,忙打躬作揖,媚笑赔罪道:“下官有失迎迓,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王诜扭头,定睛打量陈家骆,眼神蕴含清高与嘲讽,随便拱拱手,语气略带调笑道:“府尹大人哪里话来?本官仓卒来访,多有叨扰,该谢罪的是我呀。”
“大人说笑,羞煞本官。来来来,大人请上座。”陈家骆不敢怠慢,热情招呼,“来人,看茶!”
二人叙礼,分宾主落座。
王诜呷了一口茶,神色凝重,脸罩寒霜。
陈家骆一看对方的脸色,心下惶恐不安,怀疑自己是不是意间冒犯对方,后者前来兴师问罪。
他当即起身,态度虔诚拱手道:“不知大人来访,是为何事?”
王诜一拍座子,茶盏翻倒,手指陈家骆,狞笑道:“陈大人,你可知罪?”
陈家骆不由得一哆嗦,表情惊恐惶惑,战战兢兢地陪笑问道:“额,下官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大胆!我煌煌大宋,自开国以来,国泰民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安居乐业。然而,在你的治下,居然出了一个胆大包天的盗贼,你居然有脸说不知?”
王诜义正词严,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发现陈家骆惶恐茫然,王诜怒极反笑。
于是,他证据转缓,以老大敲打小弟的口吻道:“好吧。本官给你指条明路。日前,端王老人家,遗失了一件心爱宝物,是前朝画家展子虔的名作《游春图。端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陈大人,你看着办!”
陈家骆闻言,如梦初醒,沉吟半晌,涎着脸讨好道:“下官有内情回禀。”
遂将朱紫贵聚宝斋失火的始末详述了一番。
话言未落,王诜脸色阴转晴,但随即转为暗淡,愤怒地说:“这样来说,是蒋门神拿到了画,现在又被烧毁了?”
陈家骆赶忙补充道:“大人,此案还在调查中,尚未定谳。”
王诜不耐烦地伸出三要手指,道:“本官不管那么多,限你三日内,给本官一个满意答复。哼,不然,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王诜竟然大摇大摆地出门,悻悻然不告而别。
陈家骆尴尬至极。
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作陪,直到府衙外,送走这尊瘟神。
望着王诜的车驾走远,陈家骆脸色阴沉,愤怒地小声咒骂:“哼!嚣张个啥?不上道的东西,别看你现在抱大腿,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来人,请袁主簿到书房!”
“大人,袁主簿让小人转告您,他有事外出,晚些时候回府”。
陈安转动着乌溜溜的三角眼,小声翼翼地补充,“这是袁主簿留给您的信,让俺务必及早交给您。”
陈家骆粗暴地夺过信,没好气地狠瞪一眼陈安,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书房内,陈家骆寂然独坐,神态疲倦。
心里埋怨袁方不靠谱,火烧眉毛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忿忿地感叹:“唉,竖子不足与之谋!”
他平息了烦躁的心情,陈家骆随手扯掉信封火漆,抽出信瓤,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
霎时瞳孔紧缩,眼珠瞪得溜圆,好像读到的是《惊爆!赵匡胤原是金国内奸!
袁方的信很短,比ED男那什么还要短:“大人,《游春图真迹在应天府怡和坊内,务必尽快派人,于明天取回。”
陈家骆心里纷乱如麻,颓然靠在椅背上。
手腕一松,信纸飘落于地。
此刻,不善于推理的他,满脑子浆糊,内心一片茫然,失去了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