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壮汉们来到到街口时,各位街坊邻居就被这动静吸引,赶忙丢下手上的活,跟在他们身后,这串小尾巴越拖越长。
此时此刻,老百姓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明明很兴奋又强装关心,你一言我一句,有来有往。
“幸好我家男人只是喝点花酒,倒也不至于花这么多钱!”
“切,是这么对比的吗?这叫什么话?”
“怎么了?又不是你家男人,我都没意见,你说什么啊?”
“幸好宋老爷子去得早,不然看到这幕糟心啊!”
“宋老爷子知道,怕是要气得把棺材板给掀了!”
“掀什么棺材板?老爷子火化了,骨灰撒河里去喽!”
“啊,这又是为什么?”
“不知道啊,人家家事你管那么多干嘛?这么八卦。”
“唉!你不八卦你这么在这?”
......
宋夫人听着门外越来越大的吵闹声,终究是对儿子的心疼占了上风,挣脱开女儿拉住自己的手,“不行!我要去看看!耻小人,休要伤我儿!”
“娘!别去!上次说好了,要是哥哥再去赌,就不管他!”宋玥急得大喊。
“不行!我儿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宋夫人丧失理智,直往大门的方向冲去,竟不再维持举人夫人的体面,她平日里可是最讲规矩的人。
宋玥狠狠跺了下脚,顾不了那么多,扛起院子的锄头赶忙跟了上去。
小菊费力地顶着门,苦苦支撑。家里现在只剩她一个仆人了,大少爷读书、生活花销大,府里昨天才把看门的老大爷、院里扫洒的杂役给卖了。
宋夫人说,老大爷又老又耳背,不中用了,扫洒的活可以让小菊包揽,这样一来,人手刚刚好。
“起开!”宋夫人把小菊推到一旁。
小菊捂着被宋夫人尖指甲划疼的手,一脸茫然。
宋夫人打开大门,看见杵在那里趾高气昂的几个壮汉,微微一愣后又摆起了夫人的架子,理了理额角的碎发,轻抬下巴,生气道:“大胆!快放了我儿!”
只可惜,宋举人去世得早,而宋时寒窗苦读多年,连秀才也没考上。总而言之,这宋府几乎成了藤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谁会买宋夫人的账呢?
壮汉们见此只觉搞笑,其中一人粗声粗气道:“你的好儿子前前后后欠了我们东家一百两银子!”语毕,另一人补充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不把这账结了,我们哥几个就不走了!”
围观群众也开始起哄。
“没钱赌什么赌?”
“当年不是很威风吗?如今区区一百两银子,你们宋府也还不起了吗?”
“呜呼!既然宋大少爷那么喜欢赌,要不你们宋府跟人赌坊老板结亲好啦,不是还有个什么宋小姐吗?哈哈哈。”
“赌坊那老滑头四十好几,原配早死,纳了八房小妾,这不正好!”
“人是老了点、丑了点,又风流了点,但开这赌坊挣大钱呢!”
真是越说越离谱,相信以他们的功力,不出半天,藤城里便会传满宋小姐与巷尾赌坊老板的“绯闻”。
最终宋夫人东拼西凑,也才掏出三十两银子。
壮汉们见实在是要不来更多银子,三个人一人给宋时邦邦两拳意思意思,不然怎么能对得起自己打手的身份。
就这样,三个壮汉在宋府里住下了。没有多余的房间就霸占了宋大少爷的屋子,反正他已经去书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