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明白对方的意思,可穷汉掏兜属实没有啊,只得正襟危坐,不言不语。
刁奎微微皱眉,大概明了对方的意思,但他还是有几分不确定,摆了摆手,示意小厮前去搜身。
小厮们蛮横上前,刘裕见状也并未反抗。
肆忌惮的小厮们对刘裕上下摸索,恨不得把他脱个精光,最终也未见半个铜子儿。
刁奎没想到此人看着虽然穷,实际……也不富。
他瞬间感觉遭到了戏耍,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抽动,目露凶光。
“敢在我樗蒲坊白嫖,当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来人,把这厮给我吊到树上”
刘裕听后倒也坦然,一副任君鱼肉的模样。
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当你想要一夜暴富的时候,换来的可能只是一夜暴打。
刁奎为了以儆效尤,命人将刘裕五花大绑的倒吊在樗蒲坊前的大树上,情抽打。
刘裕倒也是硬骨头,直至刁奎的马鞭都快抽断了,也未皱一下眉头。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吃瓜群众见状不唏嘘,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碍于恶霸刁奎的淫威一人不敢上前劝说,只是在内心中敬重刘裕是条真汉子。
好在天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
就在刁奎行涉黑涉恶之举时,有一身着白衣,左手把玩着一枚玉如意,右手持着一支麈尾的青年,颇为玩味的从一旁路过。
此人甫一出场大有清风明月,朝霞青松之感,一扫刁奎那颐指气使令人作呕的气息。
“刁谘议,朗朗乾坤,何故伤人啊。”那青年微微开口,顿感一股浩然正气在游荡。
刁奎听到那青年的话,循声望去,飞扬跋扈的神情瞬间切换为奴颜婢膝,胁肩谄笑,一路小跑迎上道:“王长史,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他自是认得前来之人乃是大名鼎鼎的衙内王谧。
刁家在京口属于颇有“名望”的土豪劣绅,在此地可以违规放贷,欺男霸女,占山夺田,恶不作。可放眼整个东晋,刁家与王家这种顶级士族相差的则不是一星半点了,
刁奎自然深谙其道,绝迹不敢造次。
王谧冷哼一声,高贵的门第让他骨子里便有一种优越感,对于刁奎这种人渣,他都不屑多看一眼。
两相对比之下,刘裕的威武不能屈的风骨气节,反而令他十分欣赏。
王谧见到刘裕姣好的皮囊已皮开肉绽,便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有辱斯文!”
刁奎听到对方小声嘟囔,心里直犯嘀咕,他十分不解一个豪门的公子哥要管一个卖草鞋的闲事儿。
只是这个想法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消失不见。
恶霸可能会很坏,但一定不蠢。
论是什么缘由,他都犯不着为刘裕去招惹王谧,于是再一次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王谧之后,便不等对方开口就很识趣的为刘裕松绑。
刘裕被松绑之后,看也不看刁奎,只是朝着王谧的方向,努力挪动着僵硬的身躯,欲要拜谢。
“兄弟有伤在身,不必拘礼。”王谧见状赶忙一把扶起刘裕。
刘裕见到这位人品俊逸,才华不凡的世家公子仗义相救,发自内心的感激道:“王公恩义,裕铭记于心。”
“哎,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王谧不以为意,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不知情者都会误认为他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此情此景,刁奎等人面面相觑,识趣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