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帝国最好的白银铠甲,”艾伦道,“还有,那些马都是纯种军马。老头,你这价钱是不是压得太过分?!”
“该死,”一个满脸皱纹,身形矮小的老头跺脚咒骂,“你还在娘胎老头就干这行了,这些东西值多少老头一清二楚,别想在老头手里多拿一分钱。”
“要不换一家吧。”詹宁斯道。他双手拿着两个比他脑袋还大的钢锤徐徐活动,锻炼肌肉。也许因为烘炉房的炎热,黄豆般的汗珠在詹宁斯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滚落。
艾伦转头打量一番铁匠厂。厂内有三名打铁师傅,两名年纪较小的学徒,厂外建有马棚,有三名驯马师在照料艾伦放出的那群战马。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两名管事的男人,正使唤一群苦力搬运稀有的矿石和煤矿。
这些打铁师傅、学徒、驯马师、管事都长着同一张脸,一张和老头一样干巴巴的脸。除此外,艾伦还知道天鹅外城最大的机械加工厂老板和火药供应商也长着这么一张脸。
‘该死,这老头到底有几个儿子。’艾伦暗自咒骂。他也想更换别家,但整个天鹅外城除了老头胆敢冒帝国的大不韪一次性收买这批战利品外,别的商人只敢做一把剑、一柄枪这种零散交易。
艾伦一咬牙,骂道:“该死!你赢了。”接着艾伦从空间戒指取出一张卷起的长纸,道,“除了出货外,我还要买些零件,你按清单给我来一份。”
老头接过长纸,大致浏览一番,道:“搞那么多火药和穿甲弹,你小子打算抢劫帝国运输队吗?”
“少废话,”艾伦道,“礼尚往来,清单上的东西八折卖我。”
“只能九折,我们没做药草生意,药物要到城西我老弟的店里调度。”老头道。
“成交。”
……
落日的余晖染黄了天空,牛角街低矮房屋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三个肮脏的流浪儿聚在街头处。
“约翰尼怎么还没来?”大头问道,“灰熊,你确定他说的是日落时分?”
“没。”灰熊道。
雷马克眉头皱起,试探性地问道,“你说……就是,约翰尼是不是故意支开我们,和阿加特姐姐去……”
“去干什么?”约翰尼的声音突然在雷马克身后出现。
众孩童欢呼回头,但看到阿加特浑身是伤后,他们的脸瞬时沉下来。这群依靠的人,彼此间的感情早与亲情异。
“你为什么打阿加特姐姐!”雷马克跳起踢了约翰尼一脚。
阿加特连忙上前阻拦,轻声道,“雷马克,不是约翰尼。”
“谁打的?我给你报仇去。”雷马克板起长脸,怒气冲冲说道。
“对,我们给你报仇去……”大头响应。
阿加特心里一热,眼角不觉发红,她转头看向约翰尼。
约翰尼嘴角一撇,道:“报仇是大人的事,你们这群小鬼少惹祸多听话就好。”约翰尼说着推开街头一家酒馆的蝙蝠门,“过来,我请你们吃饭,吃完你们帮阿加特和灰熊搬家。”小孩子们闻言开心地跟约翰尼走了进去。
阿加特不解问道:“搬家?搬去哪里?”
“当然是搬去我的帐篷。”约翰尼道。
阿加特的脸倏地发红。
虽是黄昏,天色未完全昏暗,酒馆已燃起照明的烛光。客人不多,热闹却丝毫未减。
约翰尼带着几人绕过两个扭打一起的醉汉,再在柜台上顺走一杯刚倒的啤酒,大喇喇地来到一张桌子落座。
酒馆女老板尤利娅上前问道:“你们要吃什么?”
“这个……”约翰尼挠了一下鼻头,紧盯着尤利娅姣好的面容,愣住了。
阿加特顿时把脸板起,在桌下踢了约翰尼一脚。
“给这群小鬼先来一碗肉汤,面包奶酪迟点上,给我来一条烤羊腿当下酒菜就行了。”约翰尼转问阿加特,道,“你要吃什么?”
阿加特没好气地回道:“和他们一样就行。”阿加特指着孩子们。
老板走开后,阿加特诘问道:“你眼珠子跟着别人转,为什么还要我搬去和你住。”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好奇她丈夫刚死,怎么有心思打扮得那么好看。”约翰尼没好气地说道,“还有,你住我那里我兄弟会保障你的安全。艾伦是一名医生,你的伤口需要医治。”
“哦……”阿加特嗫嚅回应,羞赧染红了她的脸,怜丽而动人。
……
赌场二楼的房内,威尔逊恭敬地站在一旁,他双手捧着一卷卷厚重的账本,额上已有热汗沁出,却依旧不敢放下。
一名男人坐在狮皮铺就的橡木座上,慢条斯理翻着账本的其中一卷。那些账本都有日期,日期下记录着一串串数字。当男人翻到当日日期时,他停下了。
“今天是祈祷日?”男子问道。他声音低沉且冰冷。
“不……不是。”威尔逊回道。他头上的热汗突而转冷,脸色唰地发白。